光光回头,说话之人,他穿着一身紫色直裰常服,腰间扎条同色金丝龙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
他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又散发着与生俱来的高贵,清冷的气质让人觉得高不可攀、英气逼人。
光光咽了咽口水,这天下之大,还真是该死的巧合,这不是镇北王盛卿安吗?她往后看了看,他的身后跟着不少华服男子,侍卫随从。
光光掩下了眼中不一样的神色,矮身给他施礼:“参加王爷。”
盛卿安的一双剑眉微微皱着,他薄唇勾起一抹弧度,慢慢踱步而来。
于闳被侍卫们扶起,他的肩膀受了剑伤,血染红了一大片,他看到了盛卿安,痛苦的捂着肩膀说道:“王爷,这个贼人胆大包天,武艺高强,请您出手相助,拿下他。”
盛卿安的眉目一顿,他轻蔑的看了一眼还在叫嚣着的于闳:“怎么,你在吩咐孤给你做事?”
于闳被他盯了一眼害怕的瑟缩下了:“不、不敢。”
盛卿安抬了抬下巴,倨傲无比的道:“谅你也不敢。就是你爹那个只会投机取巧,阿谀奉承的鼠辈,他都没那个胆子!”
于闳神色一僵,他因为受伤苍白的脸,此刻被盛卿安羞辱过后更加白了几分。
仿佛看到什么有碍观瞻的脏东西一样,盛卿安从于闳的身上移开了目光,他盯着唐煜手中的剑若有所思。
唐煜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手微微一颤,似乎有些畏惧害怕。
光光也低头去看唐煜手中那把还沾着血的剑,不明所以。
默了一会儿,盛卿安抬起头,去打量唐煜的眉眼:“孤怎么记得,上次受伤入守备营养伤的那个少年手中的剑就是这一把?”
光光一呆,她猛然变色,回头去看唐煜的神色,脑中白光乍现,仿佛抓到了一些什么。
唐煜也是全身一震,然后他恭敬的对盛卿安道:“王爷不知,同样的剑,我们兄弟六人每人都有一把。”
光光抿紧了唇,她知道唐煜在撒谎,因为她曾见过其他几人的剑,都是不同的。
盛卿安眯了眯眸子,终是从唐煜的身上移开了目光,他看着光光轻轻一笑道:“你可真是比戏文里的角还爱招惹是非宅难,你说说孤都撞见多少次了?”
见他似乎没那么关注唐煜了,光光渐渐放下了一点心,她不好意思的低了头:“我……这、别人色欲熏心,我能如何?”
盛卿安拧了下眉,他对着身旁的人感慨万千的一叹:“宗卿,原来孤不在京中,这些牛鬼蛇神都成精了。”
光光注意到他身边是一位中年男子,非常儒雅的气质,长得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他抬起头看了看光光,然后云淡风轻的笑了笑:“王爷,这纨绔子弟只是个例,也是侯爷平日疏于管教,是再平常不过之事。”
盛卿安冷冷的看了一眼于闳斥道:“光天化日之下,你胆大包天,竟然强抢官家小姐,你心里还有没有朝廷的律法?
你败坏了我大盛朝多少勋贵的声誉,要是人人都似你这般为所欲为,那这天下岂不危矣?”
于闳也没想到平日对着他爹和颜悦色的镇北王说翻脸就翻脸,说出这么一番大义凛然的话来,他想到了父亲暴怒的脸,吓得腿一软就跪倒在地:“王爷,王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盛卿安甩了甩衣袖:“把他送大理寺去严办。”
就有侍卫过来架起了求饶不已的于闳就走,内乡侯府的那些侍卫是敢怒不敢言,只能是蔫头耷脑的回家给主人报信去了。
盛卿安回头,见小姑娘嘴角带着一丝不屑的嘲讽,就沉声问道:“怎么,你为何发笑?觉得孤跟这些朝中勋贵是一丘之貉,只是在做表面功夫,演戏给你看?”
难道不是吗?光光表示怀疑,曾经她就听蒋重端说过,这镇北王、内乡侯、安平公可都是一个阵营的,就是因为有了他们,才会颠覆了天下,诛灭了那么多的亲王,让启宗逆袭顺利登基。
不过面上,她只能是装作无辜:“臣女不敢。”
盛卿安盯着她有些凌乱的发丝,语气亲和了不少:“今日你受惊了,快去寻你母亲吧。”
他用如此温柔和善的语气跟自己说话,光光只觉得怪异无比,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就别扭的给他又行了一礼:“多谢王爷,臣女告退。”
她走出去几步,只听到他在身后道:“你那个霜叶红于二月花的比喻孤听了甚是心喜。”
光光一怔,她纳闷自己在山坡之下所说的话,他是如何所知?
更让自己脸红心跳的是,他如此光明正大的表态,不是会让众人误会他们之间有些什么告不得人秘密?
光光不知如何回答,只能是红着脸带着自家的丫鬟婆子们走了。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宗正新说道:“原来王爷也有爱而不得的时候。”
盛卿安沉了沉眸子,被人猜中了心思,有些恼羞成怒:“宗卿此话何意?”
宗正新哈哈一笑,仿佛没看到他变黑的脸,而是转移了话题:“只是这于震近来是越来越嚣张跋扈,风头一时无两,尤其是他与夷兴伯家联姻之后。”
盛卿安冷笑:“那个老匹夫,以为傍上了太子就稳操胜券了,呵……”
他讽刺出声:“只是可惜啊……”
至于可惜什么,宗正新没有追问,也没有人接他的话。
光光带着人往前殿走,走到一半她想起来一个问题,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