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中年人,身材挺拔高大,长相虽然凶恶,却并不能够成为让光光注意到他的理由。这个人比较有特点的是,手中有剑,腰间别着短刀,五官平常,没有出色之处,单单是少了一只左耳。
她盯着这个人久久没有移开目光,那一年韩得平在家中被刺,后来唐城去追赶行凶的人,他回来的时候说是削下来那个刺客一只左耳,后来游大爷唐老大发动人手找了许久都没有寻到缺耳的可疑人物。
光光猜测着,那个刺客十有八九就是眼前这个人了,她在心中发狠,一定要杀了这个人,然后除掉贸家给韩得平报仇。
贸易作为漳州知府,管理一府政务,他给陆平章行了礼,询问了事情的经过,陆平章不好直说,含糊其辞的委婉说了一遍。
贸易的眸子冷了冷,这陆家要甩锅,他虽然不高兴,可是如今陆家攀上了按察正使蒋家,尤其是蒋重端这个蒋家嫡支的公侯世子来为陆蒋两家的婚事庆贺,他不能够拆台。
贸易在光光与唐铭的身上打量了几眼,然后笑着说道:“今日都是误会,舍弟可能是贪杯多喝了几杯酒,有些醉了,无状之处请韩姑娘见谅。
再者说,他也受到了惩罚,这事我看就揭过去罢!稍后,我贸家定会再次登门拜访,当面给姑娘致歉的。”
他没说出来的是,如果你能够活着再次回到淮阳府的话。
这里毕竟是人家的一亩三分地,硬刚到底对自己也没有好处,光光很识时务的就说道:“啊,既然如此,小女子也无话可说了。只望贸大人回去好生管束贸公子,他只不过一介商贾白衣,就是正儿八经的求娶我,我都看不上,更别提强逼了。
小女子虽然不才,可是我家爹爹也是统管三府农事的少卿,我家兄长更是少年及第中举,陛下亲赐的进士,不说我寻个什么高门大户世家公子,也应该是寻个功身官子的。”
说白了就是嫌弃贸冉年纪一大把,没有个一官半职,她韩家看不上。
光光如此一说,不仅仅是羞辱讽刺了贸冉,在她没有看到的身后,唐铭的眼神也暗淡了不少,有些落寞。
贸易非常大度的笑了笑,不过笑意却是不达眼底:“受教,姑娘放心,我定然好好约束舍弟。”
这件事虽然在三言两语中和解了,光光却不再敢留在陆家居住,就带着人匆匆告辞了。
陆平章极力挽留,光光可没有那个胆子继续留在这虎狼之窝里。
见着韩家人和宾客们都走了,陆平章一张白脸都气成了紫茄色,他回头又狠狠地抽了陆夫人一个巴掌,破口大骂道:“你个蠢妇,你看你干的什么蠢事?这韩家的丫头,可不是你这么个无知的妇人能够算计得到的!”
陆夫人委屈无比,她今日被丈夫连打带骂的,当真是跌尽了份,以后还有什么威严管家,她哭着道:“我哪里知道,那贸冉这么没用,一个小丫头都对付不了?”
陆平章对着她怒目而视,眼中有着说不尽的厌恶:“我怎么会娶了你这么个蠢妇,当初我就是瞎了眼。
这个丫头伶牙俐齿,聪敏无比,哪里是什么内宅妇人教导出来的大家闺秀?她说出的话,句句带钉带刺,刺到我们陆家贸家的脸上,让我们无力反驳。就这种角色,你这个脑子能够玩过她?”
陆平章虽然不喜光光的泼辣厉害,可是更恼自己家里这群女人的无恼。
陆夫人捂着脸,有些不忿:“我怎么也没想不到这个丫头身边时刻有那么多武林高手保护,我想着她们韩家就是农户出生的,那小姑娘失了身子,还不是随便我们拿捏了?”
陆平章暴怒无比,恨不得再多给老妻两巴掌,他冷笑着说道:“你那脑子里整日就只能想到妻妾争宠,阴私害人,你还能想到什么?
那韩家如今正是鼎盛上升之期,不说他家财富有多雄厚,儿子有多出息,就单说韩得平与那游家是姻亲之事,你可知游家有位从三品的武卫将军名唤游丛山,他乃蒋大都督手下的第一猛将,镇守同台关,无人可挡。
深受蒋大都督的器重,更有传言,蒋大都督的小公子从小就过继与了游丛山做子,这足以说明,蒋游两家关系不浅。
你没见今日蒋世子虽然没说话,可是他走时面上明显带着不悦之色。要不是如今我们家婉儿要嫁与他族兄,他今日定然会相帮韩家的。”
说罢,陆平章望了望黑夜中的月色:“我乃一介文臣,并不想招惹那些武官武将,尤其是游丛之,他盘踞淮阳府一带,手下亡命之徒,武林豪客众多,今日行凶的这个年轻人就是其中之一,他年纪如此小,武功不俗,可就看得出这群人不是好惹的。”
陆夫人白了脸,她只说想要攀附上窦大人,算计了光光给贸冉做续弦,哪里知道这韩家关系复杂,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陆平章回头看了她一眼,嫌弃的斥道:“以后,家里中馈你交给易氏,我到王氏那边去过夜,你好好给我闭门反省。”
说罢,一甩袖子就走了。
陆夫人气的咬牙切齿,这陆平章一大把年纪了,却弄了几个年轻貌美的小妾,往日还会顾忌敬重自己几分,如今却是连遮掩都懒得遮了。
明目张胆的就当着自己的面说去妾室房里,这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她捂着脸哀哀的哭了起来,更是留下了悔恨的泪水。
另一边的光光,刚出了陆府大门,就被蒋重端拦了下来。
蒋重端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