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采办支付手段较多。一是拨付现款,比如大明宝钞、金银。二是折科,就是以物易物,比如紧俏商品茶叶、盐、香料、象牙。
三是提供垄断商品凭证,比如盐引、茶引、药引、香料引。这些凭证用于专卖商品的提取和运销,商铺老板可以凭此提取实物出售,或者转手套现。
四是赐爵授官,就是老板供货商白送给皇家一定数额的货物,皇帝赏你不同等级的爵位、官衔。
而就光光所知的大盛朝这位启宗皇帝,似乎不是什么明君啊,从他继位以来,给老百姓不断加剧的苛捐杂税来看,他可能对自己的子民并没有多少爱护之心。
要是他钦点韩家上供棉絮,说不准还真的会一毛不拔,随便加封个虚衔表示恩赐呢!
见小丫头一双眼睛骨碌骨碌的转个不停,贾岩笑的像个老狐狸一样:“所以,在特供使和与王府合作之间,我想韩大人韩姑娘肯定会选择后者的。”
光光撇嘴,真是万恶的封建社会,什么国君天子,皇亲国戚,都是土匪强盗。
不过她也不得不向强权低头,她笑着询问:“贾叔叔,那是不是我们家给贺州守备营做了棉衣,就不用再去做那劳什子的特供使了?”
“那是自然,其他的事情,自有王爷应承。”
几人又详细的聊了一会儿,说罢了棉衣的事情,众人就又说起了闲话来。贾岩从怀中掏出书信来递给韩得平:“来,韩大人,这是我临行前叔父让我带给你的。”
“是贾御医的信?”韩得平高兴不已,对于救命恩人,他可是一直挂念着的。
他拆了信,却有些懵逼,他以前是个地地道道的泥腿子,土里刨食的庄稼汉子,并不识字,后来做了官,孝延学字的时候他就跟着学了两天。
他实在是没有读书的天分,就到目前为止,认得的字都是数得过来的,而且,贾御医这封信还都比较生涩难懂,他就让闺女来读。
光光接了信,看了一遍以后眼神古怪的看了看对面坐着的贾岩父子。
见闺女发愣,韩得平催促:“闺女,你倒是读给我听听啊,上面写了啥?”
光光勉强笑了笑,然后把信给收了起来,这信前半部分写的倒是一本正经,比如它开头是这么写的:
得平启词,自夏别至秋,麦天一别,容易秋风。昔听蝉鸣青槐,方摅别意,今睹鸿飞紫塞,顿起离思。
说白点,就是自分别以后,贾御医他老人家思念韩得平了。
而下面接着就是:
吾辈不敢以长者自觉,却通达开化,今另爱抱闭月之容,负羞花之貌,某侄孙贾琦者貌虽不可比潘安,可谓时之俊杰,独慕令爱,欲与令爱结梁孟之好,同历此生,休戚与共,万望勿却!
启宗十二年,贾清顺书写。
这不就是一封求亲信件嘛,而男女主角是贾琦和光光。
光光不自觉红了脸,她偷偷打量了两眼贾琦,见少年一本正经的坐着,似乎对信上内容一无所知。
见韩得平还望着自己呢,光光绝口不提信的事情,而是转移了话题:“啊,爹,这都晌午了,应该备酒席招待贾叔叔他们了。”
韩得平皱了皱眉,似乎是领略到了闺女的用心,就没再追问下去,顺着闺女的话头说道:“哦,也对,贾兄难得到我们韩家来一趟,我们应该好好招待一下才对。”
他吩咐人整治丰盛的午餐,庄园里凡是有的吃食,饭桌上也都上了一份,是宾主尽欢。
吃罢了晌午饭,光光让小厮领贾岩带来的众人到偏院去休息。
一家人这才有空坐在一起说话。
韩得平不解的问闺女:“光儿,咱们真的要给贺州守备营做冬衣啊?”
光光沉了沉眸子:“对,咱们还得尽快找人缝制,在入冬前就赶制三万套出来。”
“三万套?这么多?”
林氏唬了一跳,虽然农村妇人每个人都会做衣服,可是做一整套冬衣出来,从裁剪到缝制,怎么着也得一两天吧!
三万套不得三百个人做上一个季度的啊?
光光也知缝制冬衣是个巨大的工程,就跟韩得平和林氏说了朝廷征供的事情。
“咱们家现在产业庞大,尤其是土地铺子越变许多,最打眼的就是棉花,就光是几千亩的棉花,每年都能挣上十几万两,而且,咱们家做的是市场垄断行业,大面积种得出来棉花的,只此我们一家。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不惹人注意估摸着是不可能的。”
“老话说财不外漏,可是咱们家这些生意都是明年上的,也没法低调。
咱们太富有也是个事,难免有人觊觎打歪主意,即使对方是一国之君,估计也很难不贪心不猜忌。”
就像她在后世里所知的那位明朝江南第一巨富沈万三一样,他富可敌国,家中金玉财宝垒断楼板,可是为什么他斗不过朱元璋呢?
因为在古代,商人的社会地位很低,有句话就是:“抄家知县,灭门知府”,你再有钱,在这些统治阶级看来,就是一个钱库。没钱的时候就来拿。连借口都可以不用找。说杀就杀。
光光把这些其中的道理掰开了揉碎了跟父母解释了一遍。
林氏有些害怕:“这、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