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上次贾御医会来大柳村给自己治伤,并不是自己的面子大,是自己的小闺女跪在人家面前苦苦哀求求来的。
那孝禹是啥身份啊?别说他去请贾御医,就是他把孝禹抬到贾御医面前,人家都不见得会搭理啊。
“你咋不说话?”见韩得平老半天不吭声,陈氏有些不耐烦的催促。
韩得平低头一叹:“这事得问问光儿才行,我的面子可没那么广,人家贾御医压根就看不上我,我哪里请的来他老人家啊。”
这么说着,韩得平就吩咐人回去把小闺女给叫了过来。
光光进了屋子,只看了一眼孝禹的两条腿,就差点吐出来,这也太血腥了吧?
光光蹙着眉,有些疑惑:“孝禹哥是得罪了谁啊?竟然下如此毒手?”
游四爷就说道:“说是孙举人家。”
光光眯了眯眸子,孙举人?在整个梨花镇,只有一位有功名的举人,听说本家就住在镇子西边二三十里的孙家村上。
按理说孙家是读书有功名的人家,不应该会那么狠毒的才对,这中间肯定是有什么大家不知道的事情。
韩得平就把陈氏江氏的请求跟小闺女说了:“光儿,你看怎么办?”
光光瞟了瞟屋子里众人的神色,这个年代又没有手术什么的,像孝禹这么严重的伤,就算能够保住命,想要再站起来,估计是不大可能了。
“爹,我们去人请贾爷爷,先不说他来不来吧,就算真的能来,这一来一回得多长时间啊,而孝禹哥的情况好像不大乐观啊!”
光光还真是不想管孝禹,他活该,都是自作自受的,他要是老老实实的在庄园里上工干活赶车,怎么能够招惹是非出来呢!
韩老头自然听得出来光光说的都是推辞之意,他苦着脸哀求的看着小孙女:“光儿,爷知道你能耐着呢,你就可怜可怜你孝禹哥吧,他还年轻,不能就这么没了命啊!”
见光光不为所动的板着脸,陈氏伤心的扑在孝禹身上哭的凄惨无比:“我的心肝肉啊,可疼死爷奶了,你要是有个好歹,老婆子我也不能活了啊!”
这话显然是说给韩得平听的。
光光冷冷一笑,脑海中浮现出当初征兵充军的场景,陈氏和吴氏说他们家孩子多,留着没用,就该去送死,与现在宝贝孝禹的情景是天差地别。
韩得平也想起了一去几年没有音信的长子,眼眶不自觉的红了红。
当初如果韩老头和陈氏但凡能够分出一点疼爱之心给孝周,那么他们家也不会父子骨肉分离了。
想起了伤心往事,韩得平一时之间就没有说话。
见父女两不答应,韩老头是豁出去了,他落着泪就要给韩得平下跪:“老二啊,就算爹求你了,我已经失去了孝宗,不能再没有孝禹啊……”
“爹,你这是干什么?”韩得平赶忙去拉韩老头,屋子里又是一阵忙乱。
韩老头陈氏这不就是赤裸裸的在逼韩得平嘛?
而且还当着游四爷唐老大这些外人的面,老子给儿子下跪,那这要是传出去,以后韩得平还怎么在外面行走,他成了啥人了啊?
韩得平又羞愧,又难过的去看小闺女,为了疼爱的孙子,爹娘如此逼迫与他,让他心如刀割:“光儿……”
光光看了看老爹发青的脸,就对韩老头撇嘴不屑道:“爷,贾御医是不会来的,他年纪大了,不爱出门,而且那镇北王爷也不可能放他再到那么远的地方来。
不过……我可以带孝禹哥去贺州上门找他医治。”
众人一听,都是大喜。
“只不过……”光光把话风一转:“有啥意外你们以后可不能赖我,不然我可不答应带你们去。”
韩老头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啊,那是自然。
所谓救人如救火,事不宜迟,光光就说让四房几口人都跟着去,她想着,要是孝禹在半路就嗝屁了,到时这一家人都在跟前,有啥事也说得清楚,她可就不担责任了。
让韩福着人准备了几辆马车,在车厢里铺了好几层的厚褥子,让仆从们用木板给孝禹抬上了车。
光光带了十几个护卫小厮,拉上四房的一家几口,就匆匆忙忙的出发了。
这次去贺州府不比上一次,那一次有淮阳王的手本在,就相当于有了通行证,是日夜无阻的。
但是因为淮阳王的倒台,他们现在也就没有了特权,所以只能是日行昼歇,到了入更时分各个城门都是关闭的,再急也没有用。
他们快马加鞭,一直赶路,到了第三天正午才到了贺州府的节度使府门口。
那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几个大字‘持军节度使府’。
门廊下里面有很多侍卫把守,门口有上马石、下马石,拴马的桩子。
九阶石阶,错落而上,两旁坐落着两尊张牙舞爪的石狮,威严又霸气。
韩得贵和江氏一路都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可是真正到了节度使府的大门口就又都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话都不敢说了。
见他们一行人在门口停下,门房里有人出来询问:“你们有何贵干?”
光光就让贴身的丫鬟小竹把贾御医的名贴拿出来逞上:“小哥,我们是淮阳府来的,专门过来拜会贾御医他老人家的。我叫做韩光光,麻烦您通秉一声。”
门房上下打量了一下光光她们的穿戴,然后就进到府里去通报了。
过了一刻钟的样子,那人去而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