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好不凄惨的情景,很快就吸引来了周围做工的人,村里也有不少人开始往这边来。
二叔公三叔公和韩老爷子一行人出来看到的就是,韩老头躺在马车前面的地上,嘴里一直喃喃的重复着“碾死我,碾死我……”
跟魔怔了似的,眼睛都发直了,而陈氏跪坐在他身边,又哭又骂,把两条大黄鼻涕甩的到处都是,周围看热闹的人不自觉的都后退了几步,把大家膈应到不行。。
马车后面的一群女人孩子也都跟着哭闹。
二叔公气的连平时走路用的拐杖都扔了,几步到了韩老头跟前,一脚踢到他的腿上,大骂道:“你个狗东西,给我起来。还学会女人这一套撒泼打滚了是不是?”
惹的周围得人是哈哈大笑,二叔公更觉韩老头给他们老韩家丢脸。
“你说说你,也是几十岁的人了,你咋就是一个糊涂脑子呢?”
韩老头这才狼狈的爬起来,眼中已然是蓄着泪,声音中满是委屈和苍凉:“二叔,他们要把得昌和孝宗送县衙里面去。我也是没法子啊,我没法子,二叔……”
二叔公要被韩老头给气死了,他转头捡起拐杖,对着韩老头劈头盖脸的一阵敲。
“你是个啥玩意,你的心都偏到胳肢窝里去了,你的脑子我看也让狗屎给你糊住了吧?今天我就代替我那死去的大哥教训教训你。”
他就不明白同样是兄弟两,韩老头的心咋就长得这么偏呢?怎么能够糊涂到这个地步呢?
大门口这番动静,韩得平在后院里都听到了一点声音。
得了门房的禀报,也就跟林氏带着光光出来了,他已经养了三个多月的伤了,基本上已经快要大好了,只是暂时还不能做一些体力活而已。
“二爷出来了。”
“二爷安好!”
“看来二爷的身体是大好了。”
工人们已经好几个月没见到韩得平了,见到他露面,都高兴无比,纷纷过来打招呼。
韩得平见二叔公把拐杖舞的是虎虎生风,害怕他再扭了腰,就忙过去拦了下来。
“二叔公,你这么大年纪了,咋还动上手了?”
二叔公见到韩得平,心里也安定不少,韩得平养伤的这几个月,庄园里那么多事情都是光光这个小女娃在打理,还挺让人不安的。
见到韩得平似乎真的大好了,所有人仿佛都有了主心骨一样,二叔公喘了老半天才说出来话:“唉!还不是被你爹这个混账给闹的。”
韩老头被拐杖敲了不少下,正疼的龇牙咧嘴呢,见到二子出来了,他眼圈红了红叫了一声:“老二……”
陈氏见韩得平来了,就扑过来抱着韩得平哀哀的哭了“我的儿啊,你总算是活过来了,老娘差点就没见着你,可把老娘心疼坏了。”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真的有多疼爱韩得平呢,除了出事那天陈氏来看过,后面就再也没来看过一次了,韩老头中间倒是来看过几次。
只不过,村子里的人都或多或少的带过东西来探望韩得平,只有韩老头和陈氏这对亲爹亲娘是个例外,别说一个鸡蛋了,就是一块红糖都是没有的,还真是让人唏嘘。
韩得平望着陈氏头上的白发,他拍着陈氏的后背,重重的叹了口气:“娘,别哭了,你看你弄的衣服都脏了。”
一旁的光光见此光景呆了呆,她觉得今天的韩得平跟往常很不一样,心下疑惑不已。
就比如韩得平跟陈氏说话的语气神态,是平缓温柔的,往常的时候他从来没用这种态度对待过陈氏的。
陈氏被韩得平这么温柔的一哄,有些愣了,她一时都忘记了哭泣,呆楞楞的看着韩得平,仿佛在确定这是不是自己的儿子一样?
韩得平如沐春风似的冲着陈氏微微一笑:“娘,你咋啦?不认识儿子了?”
陈氏有些错愕的张大了嘴巴:“老二啊,你的头没烧坏吧?”
陈氏有些怀疑韩得平是不是脑子坏了,咋跟以前变了一个人似的。
韩得平扶着陈氏到韩老头身边站了,他走到自家大门前的屋檐下站住,然后用手一指韩福吩咐道:“把大老爷和大公子放下来吧!”
韩福看了眼光光,见她并没反对,就叫几个小子把人从马车里弄了出来。
两人被松了绑,韩得昌是又惊又喜“老二啊,还是你仁义,不像你家丫头心太狠,大伯堂哥都不认了。”
韩孝宗也狗腿的对韩得平施礼:“谢谢二叔。”
韩得平看了看俩人没有说话,他在场中扫视一圈,又是重重一叹。
然后才把目光转向了狼狈不堪的韩老头,淡然的说道:“爹,你能为大哥做到连命都可以不要了,当儿子的又怎么忍心让你们父子骨肉分离,我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
韩老头抿了抿唇角,觉得嘴巴里有些苦涩:“老二啊,咋滴说咱们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一家人,这不至于啊,你大哥他是长子啊,是要顶门立户的,我……”
其实光光还挺佩服韩老头的执着的,对于长子和顶门几乎有近乎疯狂的执念。
问题是韩得昌就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啊,要他来顶韩家的门楣,光光都怀疑,韩家老宅会更快的败落下去。
韩得平注视着老爹,平静的接了话:“那四百两银子虽然不少,不过我认为,爹的爱子之心是四百两银子买不来的,所以我不为难大哥和孝宗。
至于四百两银子我就不要了,不过并不是说我大方有钱不在乎,我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