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回答,让陈松大吃一惊。
新学是他弄出来,这不假。可新学以及新学学堂自从他卸任之后,就没有过分的关注过。
实在是没有想到,这浙江一地,新学竟然成了显学,甚至还被冠以陈学之称。
陈松高兴起来,这实在是意外之喜。
“新学学堂每年会给我们浙江这边五十个入学名额,但这五十个入学名额,需得到京城参加入学考试,只有考过之后才能入学。
学生已经考了两次了,可每次就差几分。我们浙江的学子,能力不比直隶的差,只是条件没有直隶好。
这次偶遇祖师,还望祖师能够在浙江多待几天,为我等学子讲学!”
说完话,这年轻人直接跪在了地上,开始叩拜。
护卫在陈松一旁的张铁牛直接呵斥:“侯爷日理万机,岂能为你等停留?我劝你莫要徒劳,趁早离去!”
“慢!”
陈松喝住了张铁牛,语气和善的看向这年轻人,“我好歹也是新学的创始人,既然你们也是新学学子,那我办完事之后,定然会给你们讲课。
至于时间地点,到时候我会让人通知你们!”
陈松这番话让这个年轻人兴奋不已,兴冲冲的离去。
看着那年轻人的背影,陈松笑着又让马车前进。
最近这几年,新学开始了野蛮生长。
江浙距离京城近,所以这里受到的影响最大。
江浙之地不像其他地方,这里地小人稠,人口众多。
最近这几年发达的商业,加快了无地百姓进城的速度。
频繁的商业活动,催生了大量的工坊以及大量的从业人员。
商业的发达,使得人们对新技术有着近乎狂热的追求。
在这样的土壤之下,新学在这里开始野蛮发展,不断的开疆拓土。
如今的浙江,新学学子遍地都是,甚至还有人建起了专门的学校,用来传授新学学问。
新学学堂的老师们,每年甚至还会受邀,来这些学校讲学。
起初,江浙这里的那些大儒们还会采取各种各样的措施阻止,可当宋濂站出来后,这里的大儒们,全都停了下来。
宋濂为何会支持新学,这不得而知,但新学在浙江的发展,离不开宋濂的。
时间一久,和儒家理学一样,新学也渐渐有了门派。
不过,这里的门派之别,只是学派之别。
新学分成了“数学,生物,物理,化学,政治”五大门类,普通学子,只会选择其中之一进行学习。
这五大门类中,数学、物理和化学最受追捧,因为这三科“变现”速度最快。
和儒家理学只能花钱不同,这三科,是从一开始就能赚钱。
浙江商业发达,对账房的需求很大,只要是新学学生,只要是学了数学这一科的,就不用害怕赚不到钱。
物理和化学,这两科的学生,成了各种工坊新工艺新技术的主要创造人,往往会被那些工坊主高薪聘请。
往年的时候,人人都说圣贤书好,可能读得起圣贤书的人,却没有几个。
毕竟是劳苦大众的数量多,毕竟还有很多人读书是为了赚钱。
也正是因为这些原因,所以新学在浙江彻底的流传开来。
......
不久,马车停在了宋濂的家门前。
宋濂的家不大,但也不小。
他小时候很穷,可后来成了朱元璋的幕僚,被朱元璋看重,或多或少都有些家底。
陈松被人带到了宋濂的卧室,还没有进去,陈松就察觉到了一股死寂之气。
宋濂被下人搀扶着坐在床上,朱标坐在床边。
对于宋濂这种重视lún_lǐ纲常的人来说,要不是实在起不来,他肯定是会给朱标行礼的。
两人正在说着话,但是在看到陈松进来后,不约而同的沉默下来。
“殿下,臣想和富平侯说些话!”宋濂提出了这样一个要求。
朱标站了起来,拍了拍陈松的肩膀,走了出去。
陈松朝着宋濂拱了拱手,道:“晚辈见过宋先生!”
宋濂露出了一个和煦的笑容,笑着看着陈松:“侯爷乃是当世勋贵,是陛下的重臣,今日能给老朽行礼,实在是看得起老朽!”
“老先生这是见外了!”
陈松坐在了床边,道:“老先生在晚辈的心目中,宛若高山仰止一般。老先生的那篇《送东阳马生序》,晚辈到现在还记得!”
宋濂一喜,说道:“老朽倒是没有想到,侯爷竟然还记得老朽的一篇拙作。不过是一儿戏之言,竟然也入得一代大家之眼!”
“老先生的道德学问,乃是人家第一流。从此文中可以窥得,老先生幼年求学的艰难,以及对当时人穷欲极奢的不屑。”陈松语气轻柔的说道。
说实话,《送东阳马生序》确实是一篇很好的文章。
别的不说,光是那里面所遭受的苦难,就足以让后人学习。
“余幼时即嗜学,家贫,无从致书以观,每假借于藏书之家,手自笔录,计日以还。
天大寒,砚冰坚,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
……
当余之从师也,负箧曳屣,行深山巨谷中,穷冬烈风,大雪深数尺,足肤皲裂而不知。
……
谓余勉乡人以学者,余之志也;诋我夸际遇之盛而骄乡人者,岂知余者哉!”
陈松将《送东阳马生序》读了一遍。
“读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