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禁是解禁了,可这个时辰,城门就快关了啊。”沈思思歪头道。
沈听澜看向妇人:“师傅,你今夜就离开京城,我来安排。”妇人教她良多,又不愿告知名讳,沈听澜便以师傅相称。
妇人恍惚了片刻,想到沈听澜方才呢喃的话,眼神渐转清明:“好。”
三人之中,只有沈思思不明所以,她被沈听澜吩咐去找朗家兄妹协助,想了一路也想不通关键,索性不再想,反正她家小姐叫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
城门已关,但是还留有小门可通行。
只这小门,只有两种人可以通行,一种是得了文书的人,另一种是溺官,即运送屎尿的人。
沈听澜与朗家兄妹商议,朗家兄妹表示他们认得一位溺官,可以协助将妇人藏在溺桶里送出城去。也正好官兵们嫌弃溺桶的味道,
“师傅……”沈听澜闻言,没有擅自做决定,而是看向妇人。这坐在溺桶中的感觉,可不是一般人所能忍受的。
方法的确是个可行的方法,可还要看妇人愿不愿意。
妇人咬咬牙,“只要能出去……”
“那好,就这样安排。”
溺官运送溺桶出城的时间是在戌时,正好天已经完全黑尽,朗家兄妹带着妇人躲藏着离开白府,又将人送去溺官那儿,只等戌时一到,将人送出城去。
城门那儿也有沈听澜的人守着,时刻留意情况。
距离戌时还有小半个时辰的时候,沈思思突然回来禀报:“小姐,爷……爷他去了城门。”
沈听澜闻声站了起来,“他这个时候去城门做什么?”
“爷带着守卫军守在了城门前,但凡是要出城的人或物,都要经过严格的盘查。”沈思思唇色发白,“恐怕溺官出城也要经受盘查。”
这人怎么总是和她过不去?
沈听澜想了一会,让沈思思服侍自己换衣服,又让人取了几坛烈酒,坐上马车就往城门去了。
城门口。
白远濯一声令下,只要是出城的人或物,都要经过盘查。
他说得轻松,却苦了下面执行的守卫们。
原本夜晚守城可是件清闲的活计,守卫们很少有这么多的运动量了。他们心里埋怨叫苦,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只好将怨气发泄在过路人身上,盘查也是很严格。
倒不是他们想严格,而是白远濯就站在边上看着呢!
溺官与朗家兄妹躲在暗处看着,溺官道:“这种情况,人恐怕送不出去,你们将人带走吧,别拖累了我!”
朋友是用来帮忙的,可不是用来拖累的。
朗家兄妹道:“陈兄,且再等等。若是形势还是如此,我们自不会麻烦你。”
陈溺官叹了一口气,“算了,谁叫你们救了我老婆孩子,我就再等等看。”原来,朗家兄妹之所以与陈溺官相识,是因为陈溺官的老婆难产时是朗家兄妹将大人和孩子一齐救了回来。
沈听澜赶到城门时,白远濯还站在城门口边上,她让人将马车驶过去,让沈思思下去请白远濯过来。
不一会儿,白远濯自己掀开帘子上马车了。
“夫人找我有事?”沈听澜主动找白远濯,倒是一件稀罕事,也难怪白远濯会有如此问句。
沈听澜歪着头笑着看他,“妾身来找爷一起喝酒,不知道爷愿不愿意?”
女子香甜的膏粉味外还有淡淡的酒香,白远濯目光落在她半耷拉下的披肩上,“你喝酒了?”
“是,妾身心里憋闷,不能喝酒吗?”
白远濯不语。
“爷都不问,妾身为什么心里憋闷吗?”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沈听澜爬起来走向白远濯,她望着他,那双如圆月清皎的眼眸中有点点泪意。
沈听澜双手要攀上白远濯的脖颈。
被他往后躲了过去。
“你瞧,你连碰都不叫我碰一下,我怎么能不憋闷?”沈听澜难过极了,说话都是哽咽的,“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不然你也不会让太子随意闯进我的绣房里。”
她像是醉了,说话不顾礼节,还口无遮拦。
趁着白远濯不注意,沈听澜扑到他身上,任凭他如何抗拒,也只抱得紧紧的,“你不让我抱,我就偏要抱着你!”像极了一个小无赖。
身前那柔软的造物,让白远濯有一瞬的恍惚。
就在他恍惚之际,沈听澜居然!
居然扯他衣服!
“你做什么?”她的动作轻轻的慢慢的,一点儿力气也没有,说是扯,也扯不动,白远濯将人提溜开,沈听澜笑得狡黠,她冲他眨眼睛,“你要是不陪我喝酒,那我就拔了你的衣服!把你丢到大街上,让别人看!”
“这样……”
“这样你就和我一样了!”
白远濯气笑了。
沈听澜就是个小心眼的,他叫她受的罪,无论大小都想讨回来。
他将人丢回坐垫上,“等着。”
白远濯出去了一会儿,又回来了,而后马车就向着白府的方向驶走了。
朗家兄妹在暗中看见,喊了到一边抽旱烟的陈溺官来看,“现在左都御史已经走了,剩下一些守卫军和城门守卫,你可有把握将人送出去?”
陈溺官很给面子的磕了磕旱烟管子,“没问题,守卫我熟得很。”
又道:“至于那些守卫军嘛……你们去买点小酒来。”
朗家兄妹照做,等拿了酒水,陈溺官推着溺桶就往小门走,到了小门前先被守卫军拦下了。
陈溺官满面笑容:“官大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