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吧。”沈听澜都懒得和中年男子说话,直接招呼沈思思她们走人。

沈思思和车夫大步向外走,生怕走晚一点就真的被中年男子给缠上了。像这种救了我你就要帮我解决问题,不然做鬼都不放过你的人,能离多远是多远。

中年男子没想到她们会走得如此干脆,愣了一下,而后精准的扑到了沈听澜跟前,挡住了沈听澜的去路,让她没法继续往外走。

“夫人,你就发发好心做做善事,救救我吧!”中年男子抱头痛哭,“我也是走投无路了啊!”

“凭什么你走投无路了我们家小姐就得帮你?你算什么东西?”沈思思双手交叉着放在胸前,冷眼瞧着中年男子,说话都带着刺儿。

“我……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家小姐帮了我,她会有福报的。”中年男子磕巴半天,才把舌头捋直了。

沈听澜本来是不想帮的,可她想想楼下那些精巧的印章,收回了转道的脚问:“下面那些印章,都是你做的?”

“是是,都是我一点一点刻出来的,你看我这脸上我这手上,为了刻那些印章我可吃了不少苦,有一次蹦出来的碎石差点将我眼睛弄瞎了……”中年男子给沈听澜展示自己的手和脸,“小姐,你要是愿意帮我,下面那些印章,你,你就挑一个走。”

沈思思再次无语,中年男子都要上吊来逃避砍头了,招惹的麻烦肯定不小,他要沈听澜帮这样的大忙,却只肯给一块印章,可真是抠门!

“我不要你的印章。”沈听澜摇了摇头。

中年男子眼睛里的光暗了下去,“你,可是觉得少了,那两块,两块也可以……”

沈听澜再次摇了摇头,她没有回答中年男子的问题,反而问他:“你遇到什么麻烦了?”

提起麻烦,中年男子整个人都颓废起来,他抓抓头发,生生扯下来好几根,“有位官大人,叫我刻印章,我……我不留意把印章刻坏了。”

“刻坏了,重新再刻一块不就好了?值得你这么着急?”沈思思不明白,就算是手艺人,那也有失手的时候,重头来过不就好了?

中年男子连连摇头,“这次不一样,不一样。”他从地上爬起来,到桌子那边拉开抽屉,拿出来一张团住的海天蓝绸布,双手不自觉的颤抖。

他将绸布在沈听澜面前打开,里头是一块被镌刻了一半的印章,章面已经具备雏形,只是章面好似有一块出现了裂缝,让整个章面看起来破碎不整。

“这是昌化所出的墨晶石?不是说墨晶石早十年就被开采完了,已无原石?”沈听澜关注的并非章面,而是印章所用素材的材质。

中年男子颤音道:“正是千金难买的墨晶石!”

他哭丧着脸:“我将墨晶石刻坏了,督查使大人一定会砍掉我的头的!”

沈思思对中年男子的话不以为然,“你都说了是督查使大人,督查使管的是都察院,又不管刑罚,如何能砍你的头?”

中年男子,名唤杨群林。

他听沈思思说得如此轻松,嘴唇白了白:“你个小丫鬟懂什么?”

官官相护,这天底下做官的那个是独行侠?谁不是朝中有几个朋友几个依仗?督查使不管刑罚,不代表他不能运作,给他冠上罪名啊!

沈听澜眼角下压,“你说的督查使大人,可是云逸?”

“不错,正是云逸云大人。”杨群林连连点头,“这做小姐的和做丫鬟的就是不一样,小姐有见识多了!”

嘿!这还挤兑上她了?不是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吗?为什么还能顾及上这个?沈思思好气又好笑。

云逸此人,沈听澜上辈子有所耳闻,不过却从未接触过。

他时年二十又九,任都察院督查使,督查使虽然不比左右都御史是实职,手中所握的权利却不小,但凡是左右都御史的决定,都要经过督查使审核才可生效。

多年来,只有皇帝的心腹才能担任督查使。

云逸是不是楚君的心腹沈听澜不知道,但是她听说过很多云逸的事情。

此人年轻时是个fēng_liú浪荡子,枕遍花柳,无心家业,就在云家人自己都觉得此子已废的时候,云逸突然对一位叫夭竹的卖鱼妹一见钟情,为她入塾苦读,为她金榜题名,只求功成名就,能迎她入门。

可随着云逸被授官入朝,云家人对夭竹的态度渐渐发生了转变。

一开始她们觉得云逸不学无术,夭竹能叫他奋发向学,堪为良妻。后来却开始觉得,满身鱼腥味的夭竹如何配得上她们家前程似锦的好儿郎?

云家人瞒天过海,在云逸的婚宴上更换了新娘,为他聘的是京城里最水灵最知礼识节的好姑娘。又佐以烈酒,让云逸失了理智。

待他醒来,生米已经煮成熟饭。

而夭竹,身陨大海。

她明明,最是擅水。

自那以后,云家幽默风趣的云公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阴沉乖僻,喜怒阴晴不定的云逸云大人。

他不容家中任何一个人,哪怕是自己的母亲唤自己的名字,只允她们叫自己云大人。

沈听澜在回想之时,杨群林也在说着云逸的事迹,他说:“云大人平生无其他志趣,爱印章成魔,听说云夫人之所以被休弃,就是因为不小心打碎了他的一个印章!”

枕边人都能下得去手,何况是他一个小小的匠人?

杨群林说到自己万念俱灰,“吾命休矣!”

可那眼神,却偷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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