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是你派人检举我家老爷!”叶夫人终于明白,为什么从始至终白远濯都是那么淡定,他从没想过要将叶蓉纳入白府,他早就想好了处理的对策!
他要拿着叶老爷的前程,来逼她们母女俩就范!
叶夫人疯了一般咒骂白远濯和沈听澜:“你们白府没有一个好人,女的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一张嘴胡乱喷粪!男的满心算计,装得清高公正,实则自私自……”
最后一个利字她没能说出口,因为白远濯的手下点了叶夫人的哑穴。
白远濯从台阶上走下来,冠带垂垂然,“本官一直在这儿,一举一动都在众人耳目之下,又哪里有机会去检举叶大人?叶夫人关心则乱,本官不怪你。”
三言两语,就化解了叶夫人言语带给百姓们的猜忌。
他们纷纷认可的点头,白远濯虽能力出众,却也不是神仙啊,哪里有本事在众目睽睽之下算计叶老爷?
再听白远濯那一句‘不怪’,百姓们更为动容:“白大人宽容仁厚,当为国之栋梁!”
叶夫人气得频频张嘴,却又骂不出一个字来。
目光所及之处,身穿紫色对襟的杨寸心扯了一下袖上鹅黄色披帛,转身离去。沈听澜眯起眼睛,十分善意的提醒叶蓉:“叶小姐可还记得要去找杨小姐求一份亲事?”姐妹决裂的戏码啊,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这话点醒了接连遭受打击的叶蓉,她心中有了几分底气:杨寸心与她多年手帕交,又贵为杨老丞相之孙女,她定能帮自己寻一门好亲事,保全她爹!
“娘,我们去杨府,寸心会帮我们的!”叶蓉扶起叶夫人,拉着她往外走。
百姓们对她们两个指指点点,汉子们还好,妇女们都恨不得撕了叶家母女,左边一个不小心的推搡,右边又下意识的推回去,还能情真意切的说:“不好意思,手抖了。”直将叶家母女推得狼狈不已。
白府大门渐渐合上,为这一场闹剧落下了帷幕。
邱念仁也一同入了白府,却置前途无量的白远濯不理,径自向沈听澜走去:“你要我办的事情我也办了,现在该告诉我问仙草在哪儿了。”
听到此,白远濯了然。
难怪沈听澜能请到贵为国师的邱念仁出手,原是知道问仙草的下落。时人皆知,当今太后当年生圣上时伤了身子,邱念仁自请为太后制一种仙药,可彻底根除太后的病根。
那种仙药,只差问仙草一昧药。
沈听澜颔首,笑意盈盈的道:“国师大恩,莫不敢忘。问仙草就在日落崖中段的山洞里,内有巨蟒,国师取药万事小心。”
此时沈听澜的心情着实不错。
因着上一世的记忆相助,她知晓今日邱念仁会来白府探望他的妹妹邱尚音,也就是白远濯之父白尚武的姨娘邱姨娘,也知道本该在三年后问世的问仙草的所在地。
以问仙草之所在为酬劳,沈听澜成功说动了邱念仁为叶蓉诊断。
不过很快,沈听澜的好心情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看见白远濯正向她们走来。
“没想到问仙草竟存在于那等隐蔽之处,你一介女子,为何会知道日落崖中段有山洞?”邱念仁先是感叹,而后又借机试探起沈听澜的深浅来。
沈听澜已没有心情聊天,道:“我不止知道问仙草所在,还知道您急着回宫里清理门户,没时间在白府逗留。”
闻言,邱念仁面上无波澜,心中却大为震撼。
帮助叶家母女那位高人所用之医术与自己乃是同一脉,而金针更是邱念仁的独门秘技,齐国之内只有他与几个亲传底子会,他先前不愿多说,也正是因为事关自己弟子。
只是沈听澜是如何知道的?还有她最后那句话,那是在赶自己走?
向来被巴结的邱念仁,第一次被人如此嫌弃!
“妾身见过爷,妾身先告退了。”说话间白远濯已至,沈听澜掐准时机行了个礼,也不给任何人任何挽留的机会,扭头就走。
那匆忙的模样,就好似背后有鬼在追她。
白远濯笑着同邱念仁拱手:“国师今日也是来看我姨娘的?”
“本来是来看你姨娘的,不过最后被你夫人说动了,来给她撑撑场面。”同白远濯对话,邱念仁语气和缓几分,白远濯之父白武宁后宅少人,只有正妻与他妹妹两位红颜,邱尚音无子,将白远濯视为自己的孩子看待,白远濯也敬重邱尚音。
邱念仁对白远濯,是当做小辈来看待的。
他知白远濯是来打听,便也主动坦白,并且还给了沈听澜很高的评价:“你娶的老婆不错,比皇帝老儿强。”
白远濯连忙道:“舅舅慎言。”
邱念仁摆摆手,“我要回宫去了,你多管着点你姨娘,看看她,都快胖成一只猪了!”齐国奉瘦为美,邱念仁在宫里见惯了美人皮相,再看看自己那嗜吃如命的妹妹,着实有些头疼。
“侄儿谨记。”白远濯可疑的沉默了半晌,这才应下。
送邱念仁出府,白远濯身边亲信白曲凑近询问:“爷,叶老爷要如何处置?”
“扒了他那身官服,好生伺候着,告诉他是谁害他没了官位,再送他回叶家。”白远濯似乎早已想好叶老爷的下场,轻飘飘的开口。
白曲笑了。
叶老爷是个爱官不爱财的,这些年为了升官不知道填了多少家底进去,好不容易才在去年当上了从五品的户部员外郎,若是他知道是叶家母女心太高害得他失了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