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远濯听见沈听澜的声音,他原本在与白曲说话,马上扭头去看沈听澜,见她要勉强自己坐起来,更是丢下白曲,一下闪到沈听澜面前来。
伸出手去搀扶沈听澜。
这速度,一直守候在沈听澜身边的三个丫鬟和白之洲都没能反应过来。
“夫人,慢一点。”白远濯说道。
白曲见状,叫人小声的传递:“都休息一下。”只要能够躲过头顶上这一波敌人,那他们逃出生天的可能性就会更高。
“这是地道?”沈听澜眨眨眼睛,彻底适应了地底下的黑暗。
白远濯点点头,“是去盐湖的地道。”
伤口处源源不断的传来锐顿的痛觉,沈听澜想起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事情,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爷,是我的疏忽,才给了白芷机会。”
白远濯叫她监视白芷,她不该对白芷动了真心,真将她当做白府的晚辈一般来爱护。她更加不该,让白芷待在自己的怀中。
若不是沈听澜的失策,白芷又怎么会有机会能伤到她?
“这不是夫人的错。”人非草木,岂能无心。白芷一直在沈听澜面前装乖,也难怪沈听澜会放松警惕。若是真的要怪,那只能怪白远濯还是太掉以轻心。
这种境地,白府本不该接纳任何可疑之人。
见自家兄长和自家嫂嫂互相认错,白之洲也满是愧疚的忏悔起来:“真要说起来,既不是大哥的错,也不是嫂嫂的错,是我非要将白芷留下来。”
若不是她们要留白芷,沈听澜和白远濯最初绝不会做出留下白芷的决定。而沈听澜也不会在对那孩子付出真感情后,被那孩子一刀戳伤。
对于沈听澜受伤之事,白之洲心中其实一直都很自责。尤其是这么久了,沈听澜一直都醒不过来。白之洲很害怕,害怕对自己很好的嫂嫂因为自己……
好在,沈听澜还是醒了过来。
头顶上的隆隆声慢慢平息,队伍又缓慢的向前移动起来。担架的移动特别麻烦,沈听澜想要自己下来行动,却遭到了所有人的阻挠。
“夫人就算自己走,又能走多快呢?”白远濯看着沈听澜,眼中满是不赞同的神色。
三个丫鬟也道:“夫人不心疼自己的身体,可我们心疼。求夫人怜惜我们,莫再叫我们心碎了。”沈听澜负伤昏迷,白府之中谁人最担心?莫过于她的三个贴身丫鬟了。
如今沈听澜好不容易醒过来,该是多休息的时候,怎么能下地行走?
沈听澜再三思量,觉得众人说得也的确没错。她如今这个状态,便是勉强自己行走,怕是也会给队伍拖累进度。
又走了不知多久,地道到了尽头。
如今众人面临两个选择,一个是继续向前挖,因为之前施工的人的装备就留在底下,他们可以继续挖一段时间再打破地道到地面上去。
这样子做,可以更加有效的避开敌人。但是有弊端,那就是如果山上的敌人发现他们不在而下山来,破土而出的时候很容易和敌人对上。
另一个选择,则是现在就破土而出,直接走陆路。这样子虽然可以节约一部分时间,但是如果现在地面上还有敌人的话,他们一行人会很危险。
选择的权利,就在白远濯手上。
“夫人怎么看?”白远濯孤零零的站在一边,站成一棵挺拔的柏树,身躯不折,缄默无言。
“出去吧,在山下有接应我们的人。”沈听澜如今说话都费劲得很。一句话下来,不停的喘着粗气,痛意也越来越明显。
沈听澜看了看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伤口崩裂了,如今正渗出鲜红的血来。
“山下有接应的人?”白远濯颇有些惊喜,“不愧是夫人。”若是单单只有他的人,面对未知数目的敌人白远濯不敢冒险,但是若是还有其他人,倒是有一拼之力。
沈听澜又喘了两口气,“人不多,但是有马车。”
话不多说,白远濯先叫人破开了一个口子,凑在口子旁边听外边的声响,除了林鸟的叫声之外,并未有人的声音。这才大面积的破土,最终破出足够她们离开的口子。
众人从地道中出来,正好是在与后山的交界点上。沈听澜对沈思思使了个眼色,沈思思将信号弹放出。
小小的信号弹,不引人瞩目。但是却能与自己人取得联系。
很快,郎家兄妹带着两辆马车前来接应,见到沈听澜受伤,两人神情之中都浮现了紧张:“夫人这是怎么了?”
其他人看着都还好,可沈听澜却受伤了。
朗家兄妹不由得怪罪的看向白远濯,他身为沈听澜的夫君,却没有好好的保护好沈听澜!
“先别说了。”沈听澜深吸了一口气,“一辆马车接应我们去盐湖,另一辆空马车放上重物,往山下去。爷觉得,这样可好?”
白远濯点了点头,沈听澜的想法与他的不谋而合。
虽然他们有了两辆马车,但是前路如何还不知道。直接选择下山,很有可能会被敌人前后夹击,倒不如拼一把,进盐湖躲一躲。
主子们上了第一辆马车,仆从们则是跑步跟着。再留几个人将第一辆马车行驶留下的车轮痕迹给抹掉。另派两个轻功决绝的下属驾驶着第二辆马车下山去。
逼仄的车厢里,朗秋平为沈听澜简单的处理伤口。到底是专业的大夫,就是简单处理也比别人做得要好,让沈听澜舒服不少。
“盐湖怕是也躲不久。”痛意让沈听澜更能保持清醒,她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