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装展览结束后,杨寸心随着一众世家小姐一齐离开鲜衣阁。
依旧是孟希月领头,其他世家小姐们奉承着孟希月。只不过今天与往日不同的是,世家小姐们对孟希月的恭维之中,多了几分真心实意。
“要不是希月,我们估计就要错过这么多好看的新衣了。”
“就是就是,我太爱那件鹅黄色的坎裙了。”
虽然她们是应着孟希月的面子来捧场的,但是此次她们收获的却是自己真心喜爱的新衣。这钱,花的太值当了。
都是豆蔻年华的姑娘家,谁不想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杨寸心走在孟希月侧首,闻言不着痕迹的瞥了众人一眼,眸底闪过不屑。
以她相府孙小姐的身份,本是不必讨好孟希月的。只是她那宫中的大靠山对孟希月有想法,她只得来试探一二。
若是那位大靠山的计划能成,她也能从中获利。
思及此,杨寸心嘴角上翘,清丽的容颜更添柔色:“孟小姐,我听说你与成公子走得很近,不知你与这成公子是什么关系?”
在孟希月由惊异转警惕的目光中,杨寸心继续道:“你别误会,我是为一位小姐妹问的,她对成公子倾慕已久,家中长辈原都打算向成家打听一二,只是临了听说孟小姐与成公子的事情,倒不敢冒进了。”
“这才求到我这儿来,想让我替她们问一问孟小姐。”
孟希月哼然笑道:“孟家与成家已经在议亲。”言下之意,她与成颂早晚要成,让别人别惦记着。
杨寸心口中那位倾慕成颂的小姐妹到底存不存在孟希月不想去追究,但是成颂早已被她视为自己未来的夫君,又怎忍其他人染指?
她今日说这话,不过是为了宣誓主权罢了。
对杨寸心,也对在场的所有人。
众人也都不是傻子,之前她们就对孟希月和称颂的事情有所耳闻,今日从当事人之一口中听到警告,无心的不会去触这个眉头,就算是有心的,掂量掂量自己与孟希月身份之间的差别,也会收心。
都是世家用心栽培的嫡女,又怎么会蠢到以卵击石?
孟希月环视众人,很满意她的话所达成的效果,转头就将话题又转回到鲜衣阁上:“这鲜衣阁乃是听澜的产业,你们的确够好运,能买到听澜设计的新衣样式。”
等以后鲜衣阁的运转走上正轨,自然会请专门的设计师来设计新衣样式,沈听澜这个东家亲自设计新衣样式的机会少而少之。
这些个世家小姐能买到沈听澜设计的新衣,的确是托了她的福气。
世家小姐们自然不会反驳孟希月,她们顺着孟希月的话继续恭维她。可杨寸心在听了孟希月的话后,嘴角的笑容险些维持不住。
她近些日子为宫中的大靠山办事,两耳不闻窗外事,竟不知沈听澜何时开了鲜衣阁!
她竟还买了好几件鲜衣阁的新衣!
想到这儿,那些原本光鲜好看的新衣,在杨寸心眼中也变得面目可憎起来。曾经的喜爱一扫而空,唯独余下厌恶。
“我的帕子好像落在鲜衣阁了。”杨寸心找了个借口,带着自己买的新衣脱离大部队。走出一段路后,她吩咐丫鬟:“把衣服丢掉。”
丫鬟很是不解:“小姐您不是很喜欢这几件新衣吗?”
之前杨寸心对新衣的喜爱,丫鬟都是看在眼里的。
杨寸心道:“叫你丢就丢。”
她怎么可能会去穿沈听澜设计出来的新衣?不可能,绝不可能!
丫鬟也不敢违背杨寸心的命令,左看右看打算将新衣丢到一边的杂物堆上,被杨寸心一把抢过,“小姐?”她更不解了。
杨寸心没有理会她,而是将包装袋内的新衣拿了出来,盯着衣服道:“你去买一把剪子回来。”
小姐真是越来越奇怪了。摸不着头脑的丫鬟向着一旁的杂货铺走去。等她买好剪子回来的时候就发现,新衣被丢在地上,上头满是脚印。
“把衣服剪烂。”杨寸心背对着丫鬟,声音很平静。
丫鬟照做,将新衣剪成一缕一缕的布条,而后卷在一起丢到杂物堆上了。
经此一事,杨寸心感觉心中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叫她胸闷,心里头不畅快。她心中难定,不想回府,便带着丫鬟走走,想散散心。
可这一走,平白叫心中多了不少郁气。
长街短巷到处都在谈论鲜衣阁,谈论那一场惊艳四座的时装展览,谈论沈听澜设计的新衣是如何漂亮新颖。
沈听澜,沈听澜。
到处都是沈听澜。
杨寸心绞紧了帕子,再难维持住平静的神态。她在一间茶楼落座,本想喝点茶水冷静冷静,刚落座却有人来道:“杨小姐,朱娘子就在包厢内,想请您进包厢一叙。”
朱娘子?
百鸟坊的朱娘子?
她找自己做什么?
“替我转达你们家主子,我身子不适,便不去打扰了。”尽管心中暴戾的情绪在蔓延、冲撞,可杨寸心面上却未表现出来。
那人好似早有预料,闻言只是道:“朱娘子让我转告小姐,她有办法解决您烦心的那个人。”
杨寸心抬头看那人,片刻后才缓缓点了点头:“领我去见朱娘子。”
茶楼包厢。
梨花圆桌上,茶楼的招牌小点摆满了一桌。朱娘子正在沏茶,杨寸心落座后,她将一杯热茶放到杨寸心面前。
杨寸心低头一看:“上水毛尖?”
“三月的新芽,十八道古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