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确是她害了白远濯。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白远濯咳嗽几声,对沈听澜还是不冷不热,唯有在提及戚韶的时候,语气会有缓和:“韶儿也不是故意的,此事和她没有关系,是我没有保护好她。”
戚韶:“白大哥……”
沈听澜冷哼一声,解了一半的绳子也不管了,走开和邵永康说话,还是白曲过来给两人松绑。
余下的事情就是邵永康要处理的公事了,沈听澜带着白远濯一行人离开,邵永康留下处理白元冠和八字胡须。
回督都府后,戚韶被白远濯劝着回房歇息。
白远濯找了个机会,与沈听澜碰面。
“找到戚风了?”沈听澜问。
白远濯摇摇头。
戚风根本就不在明化城。
“这么说,是戚韶在骗你?”沈听澜挑了挑眉,她开始延伸思考,难不成来明化城从头到来都是一个陷阱,戚韶是特意将白远濯引来的?
“不是。”话音刚落,白远濯随即摇头。
沈听澜看向他:“爷就这么相信戚韶。”
“我不是相信她,而是相信自己的判断。”混迹朝堂多年,白远濯对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是有信心的。他起初也怀疑过戚韶的用心。
可诸多细节表明,戚韶自己也被蒙在鼓里。
“春闱马上开始,我们要回京城了。”沈听澜委婉的提醒白远濯。她可是记得白远濯是带着楚君的任务出门的,只要他们在春闱开始前回去,大概率白远濯就会是春闱考官。
“我知道。”
“那戚风的事情?”
“我已经安排好了,我们明日便可动身回京。”从明化城回京,只需要一日半,倒是赶得及在春闱前几天到家。
沈听澜有点好奇,“爷有办法找到戚风?”
白远濯摇了摇头。
他与戚风结仇多年,一直在暗中寻找他,可一无所获。但是他的人找不到戚风,不代表所有人都找不到戚风。
“戚韶会去找他。”而他的人会跟着戚韶。
找到戚风,只是时间问题。
沈听澜笑了笑,“妾身看戚韶可不是愿意离开你的样子。”戚韶恨不得黏在白远濯身上不下来,还每每都要到沈听澜面前来炫耀,她却不知,自己求之甚爱的,未必是别人想要的。
“我中毒了,解药只有戚风有,她一定会去寻。”白远濯神色淡淡,唇瓣开开合合,未见半分虚色。
“中毒?怎么回事?”沈听澜皱起眉头来。
白远濯人看起来是清瘦了一些,可却不像是中毒。
“他们给你下毒?”沈听澜音量拔高了几个度。
“夫人不必为我担心,这只是借口。”白远濯定睛细看沈听澜的眉眼,从眼到鼻再到唇,无一不是他所爱。
从前与别人提起情爱之事,也有人问过白远濯,理想的夫人是什么样子的。
那时候的白远濯脑袋空空,对这个话题只觉得无聊。
可与沈听澜一路走来,他空白的脑子里慢慢出现沈听澜的身影。如果世上真的有能与他相守一生的人,那那个人是沈听澜。
在被困在皇陵之时,白远濯曾无数次问自己:为什么听说戚风可能在明化城,他选择的后路是沈听澜?
为什么?
如今白远濯想明白了。
原来沈听澜在他心中已经成为独一无二。
白远濯不能想象未来的日子是什么样的,可只有沈听澜,才能让他对往后余生产生那么一点情感波动。
“我们明日就回家去吧。”白远濯和沈听澜商量,他们是夫妻,他听外头的人说,但凡是夫妻,凡事都要商量着来。
他从前不懂,但是往后他会对沈听澜好的。
留在明化城也没什么事情,沈听澜点点头:“若是爷觉得可以,明早我们就可以出发。”
……
度过漫长的夜晚,天幕那一边依稀出现些曙光。在这将亮未亮的时辰里,沈听澜的房间有外人潜入。
这人穿着罗纱裙,不作遮掩,正是戚韶。
戚韶撩开幔帐,盯着沈听澜熟睡中的脸颊,神色复杂。
白远濯中毒了,每每入夜他都疼得冷汗直流。这是毒,而她的父亲戚风最爱用毒。戚韶本不想离开,可她得为白远濯找解药。
她要走了。
此前沈听澜多番羞辱,戚韶记在心头。她本想回京城后找机会对沈听澜下手,让她给自己腾腾位置。如今她要走了,却在杀了沈听澜,还是留下她之间犹豫。
杀了沈听澜是能解心头之恨,可她此行离开不知道要去多久,戚韶没法保证这段时间里没有女子会趁虚而入,抢走白远濯。
留着沈听澜这头母老虎,也能压一压白远濯的桃花。
思索片刻,戚韶还是放下幔帐走了。
沈听澜姑且还算有点用处,那就等她拿回解药为白远濯解毒后,再结果她。届时,她也能与白远濯双宿双飞、一世相守。
戚韶不知道的是,当她踩着窗沿离开后,本该睡着的沈听澜睁开了眼睛。
她缓缓将手从被子里抽出来,一并被抽出来的,还有一把脱了鞘的匕首。
匕首渗人的寒光之中,映照出沈听澜面无表情的脸。
晨光明媚,拜别邵家人,沈听澜和白远濯坐上了离开的马车。先前碍着戚韶在,两人不得不分两辆马车,如今戚韶走了,两人又可以坐一辆马车。
在戚韶面前装得病态的白远濯,在沈听澜面前面色红润。
他的眼眸莹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