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身后的景色飞速穿梭着后退着,白远濯在一家医馆前停了下来,沈听澜看到医馆的匾额,眼中闪过一抹愕然,她以为白远濯是要带她回茅草屋,没想到是要来医馆。
此时医馆门前正站在一个人,那人哼着小曲伸着懒腰,不要提有多美滋滋了。可是当他看见白远濯后,脸上的好气色消失的无影无踪,“怎么又是你?我这儿是医馆,不是酒楼,真的一点吃的都没有了,大爷你就大发慈悲,放过我吧!”
沈听澜定睛一看,那人原来是昨天给陈主家看病的郎中,郎中声情并茂,不止说得恳切,还双手合十,像拜神仙一样拜起了白远濯。
至于郎中说的话……原本沈听澜还好奇三更半夜的白远濯是从哪里找来的吃的,现在疑团解开了。原来是这家医馆充当了冤大头。
“进去说。”白远濯只是淡淡的扫了郎中一眼,就抱着沈听澜进去了。
医馆是寻常的医馆,前面是抓药的柜台,旁边还摆放着一套桌椅,可以让医馆中的郎中进行简单的诊断治疗。
白远濯将沈听澜放下,动作很快,以至于沈听澜自己都没有发现白远濯动作之中的小心与爱护,“她受伤了,帮她治疗。”
这句话,是对郎中说的。
郎中虽然将白远濯当做自己的克星,但是却是一个称职的医者,一听到沈听澜受伤了,他那懒散着垂着的眼眸就竖了起来,鼻子也跟着动了动:“我就说怎么有股血腥味。”
这话听着有些马后炮,但是其实郎中的鼻子已经算是很敏锐了。要知道这里是医馆,医馆里到处都是药材,以至于必然会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浓重的药材的味道。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够闻到血腥味,可见郎中的厉害。
其实,郎中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沈听澜受伤了也怪白远濯太护着沈听澜了,他的一只手抱着沈听澜,另一只提着篮子的手却也是没有闲着的,而是虚虚的搭在沈听澜的伤口上面,避免不小心间的碰撞带给沈听澜疼痛。
只是白远濯这一细致,以他的性格,是绝不会告诉沈听澜的。
“跟我到后院来。”看过沈听澜的伤口后,郎中的脸色沉了沉,他拉开隔绝前店后院的帘子,要白远濯将沈听澜带进去,店里的桌椅虽然也能进行诊断,但是太过简易了,在后院有专门诊治病人的房间。
很显然,沈听澜的伤口是需要精细的处理的。
哪怕郎中慎重对待,但是白远濯的神态与行动仍旧是缄默而迅速的,任凭沈听澜怎么观察,都察觉不到他的在意。
沈听澜靠坐在短榻上时,放弃了对白远濯心中所想的评判,这是上一世留下的陋习,这一世虽然极力克制,却仍有偶尔失控。不过好在,沈听澜能及时抽身。
白远濯所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救了自己一次。这份恩情,沈听澜会记在心中。
郎中的医术还是很不错的,昨日给陈主家诊断的时候或许看不出什么,但是今日他给沈听澜清理伤口包扎伤口的细致,就能看出郎中的医术功底了。
在敷上药包扎以后,沈听澜感受到的疼痛都轻了不少。她紧绷的神经,也跟着放松了一些。也许是持续疼痛的时间太长,沈听澜的忍耐能力都强了不少,如今疼痛一减轻,她都有心思关心别的事情了。
“爷,您知道要杀我那群人的底细吗?”沈听澜问立在一旁像根木头一样站着,不说话也不做事的白远濯。
白远濯摇了摇头,“不管他们之前是什么底细,过不了多久他们就都会成为死人,夫人不必记挂。”杀气毕露,让在做收尾工作的郎中忍不住一抖,手中的绷带就掉到了地上。
郎中弯腰要去捡,但是有一只手赶在了他前头,正是白远濯。
“顾老放心,您是我们夫妻的恩人,我不会杀你的。”白远濯呵呵一笑,“我只杀该死之人。”
被他称呼为顾老的郎中颤颤巍巍的接过绷带,“白大人,哪怕这是在百年老窖,无官之地,却也还是不要草菅人命为好。”难以想象,郎中恐惧的外表下,说出口的话居然是劝诫。
“你们认识?”沈听澜看看白远濯,又看看顾老。
白远濯在沈听澜身旁的空位坐下,“之前没给夫人介绍,这位是顾老,前御医,在告老后来到这百年老窖之地隐居。”
居然是位御医,难怪处理伤口的技术如此精妙。
沈听澜与顾老点头致意,顾老也微笑点头,他看向白远濯:“白大人,我言尽于此,你好之为之吧。”说完就出去了,将房间留给了白远濯和沈听澜二人。
“爷,妾身也倾向于不杀人。”沈听澜说道。虽然她对白远濯刚刚那句霸气的发言感到心动,但是杀人并非最好的选择。
白远濯似笑非笑的看着沈听澜:“我家夫人,倒是心善。”
心善?沈听澜感到很奇怪,上辈子她明明费尽心思的想要当个好夫人,可不论是府中下人还是府外之人大多说她是个善妒、恶毒又无能的人,都夸赞杨寸心这位平妻。
今生恣意行事,倒是时常落得个心善、善良大方的评价。
只是沈听澜扪心自问,她并非是个善良之人,因为这一生她是为了复仇而存在的,但凡行事,只问是否对自己有利,与白远濯的相处越发见谦恭温顺是如此,对于那几个蒙面人的处理上也是如此。
她不杀那些人,是因为她要从那些人身上得到某些东西。不死,不代表着心善,蒙面人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