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乱想间,沈听澜意外的抓住了最开始流失的那个灵感。
调查猴酒难道就真的比春闱考官的名额重要吗?显而易见,这是不可能的。调查猴酒能给白远濯带来什么利益?没有,可春闱考官的名额却能让白远濯重回朝堂。
除非,除非!调查猴酒真的能给白远濯带来超过春闱考官的利益。也许,白远濯从来就没有被楚君厌弃,他们君臣两人不过是通过这样的方式,给白远濯提供一个调查猴酒的隐蔽环境!
两人之间一时无言。
沈听澜心念沉重。每每她觉得白远濯对自己特别的时候,白远濯都会用残酷的现实给她一个响亮的巴掌。
而白远濯在想些什么,却无人知晓。
这车厢之中再无交谈声,只有车轱辘滚动的声音车夫不时的吁声。
……
“爷,夫人,我们到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听澜被车夫的呼唤声唤回了神智,她身边空无一人,向前看去,可以看到白远濯已经先一步下了马车,他那鎏金幻光的衣角还有一端在车厢内翻飞。
白远濯没有等自己,沈听澜也没有放在心上。因为此时,她已经给自己建立了坚固的心防,她看不穿白远濯,多次因为他而心烦意乱,沈听澜自知不能再这样下去,她背负着血海深仇,眼里只有也只能有复仇大业。
心态上的改变,也体现在了沈听澜的神态和行为举止之中。她翩然而行,落地无声。嘴角衔笑,眼中带柔。世间万物,以柔为本。这便是沈听澜的领悟。
眼前并非繁华市井,而是一片荒芜山林。抬头看去,可以看到一块陈旧的木牌子,上头歪歪斜斜的写着四个大字——百年老窖。
百年老窖虽然叫做百年老窖,但是其存在的年限并不止百年,这是一个隐士家族世世代代传承的酒窖,百年才会打开一次,不发请柬,却欢迎各国各地的来人参加开窖,并且和来客分享美酒。
“这儿就是百年老窖?”即便是白远濯,也有些惊讶。他和京城里的世家子弟并不相同,久居于京城不见天地广阔。早在白远濯少年之时,他就出去历年了几年,也见识过不少。可这百年老窖的荒凉,还是叫白远濯惊讶。
实在是,这冷清配不上那声名。
“爷不必惊讶,这儿就是百年老窖,百年老窖外面看着寂落,可里头却大有乾坤。我们进去便知道了。”沈听澜笑着为白远濯解惑。
明明是极顺从,极符合白远濯对自己设立的完美白夫人的表现,可白远濯却并不喜欢此时的沈听澜,他皱起眉头表现自己的不满。
但沈听澜并未关注他,已经自己先踏进了木牌后,进入了百年老窖的领域。
他们一路向里走着,第一炷香的时候周围还是野草萋萋,但是进入第二炷香的时候,周围已经出现了茂密的树林还有一些零散的房屋,炊烟袅袅,桥头憨孩,欢声笑语。
这儿居住的居民,对外人似乎一点也恐惧,他们的态度稀松平常,有的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情,而有的则是热情的同他们打招呼。
白远濯问:“这儿就是百年老窖了?”
“还没有到。”沈听澜摇了摇头,她年幼的时候曾经虽父母亲来过百年老窖一次,虽然只有一次,但是这奇特的百年老窖还是给沈听澜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这儿的布局,沈听澜熟稔于心,“再走一炷香,就到百年老窖了。”
白远濯点点头,看看周围,说话的声音低了下去:“关于猴酒,你知道多少?”
“知道得不多。”沈听澜收回笑容,她那种包含着淡淡厌恶与不屑的神情告诉白远濯,沈听澜知道的有关猴酒的事情绝对不会少。
白远濯想问,可沈听澜接下来的话却叫他住口了:“爷无需心急,在百年老窖里所有的酒窖前都会有关于本窖所酿造酒的介绍,爷想知道的都能在介绍里找到。”
人口所言,哪里有书面介绍来得详细?而且,看沈听澜的态度就知道她并不想说。
既然如此,白远濯也不再强求,只等着看看那有关猴酒的介绍是如何写的。
有走了一炷香,就能够看见类似都城的存在,厚厚高高的城墙,像是一个卧坐的巨人一般,城墙之中仅有一个出入口,那就是和城墙等高的城门,此时城门是关着的。
在城门外边,有不少人聚集,从他们的坐位和分布位置来看,应当是不同势力的多批人,彼此之间保持着微妙安全的距离,这些人里有穿着华服的贵公子,也有一身邋遢的乞丐,还有满脸刀疤一身伤口背负大刀的江湖人士,各行各业的人,都有一些。
当沈听澜她们一行人靠近的时候,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们身上。白远濯自然的迈出一步,将沈听澜挡在自己的身后,不让那些或好奇或欣赏的目光打扰她。
“城门怎么是关着的?”对于百年老窖居然是在城池之内,白远濯没有讶异。百年老窖带给他的惊讶太多,他已经有些麻木了。
沈听澜微微一笑,“自然是因为现在还没有到开城门的时候,不过,城门马上就要打开了。”
话音刚落,城门那儿就传来铁索转动的声音,硕大的城门慢慢的降了下来。
白远濯看了沈听澜一眼。
为何他们一到城门就打开了?为何沈听澜会说那样的话?白远濯的心中不乏疑惑,但是他的直觉告诉她,就是问了沈听澜也会说出答案。
所以,不如自己去探究。
“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