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之外,一声有些尖细但却不显尖锐,反而很是柔和的声音响了起来。
“老奴拜见镇北王!”
听着这声音,田战脑海中想起一个老太监的身影,嘴角一扬,拍了拍自己怀里晕乎乎的红袖示意她起身,然后田战一手捏着酒杯,缓缓的走出了马车。
从马车出来,田战入目的是一个身上沾满鲜血,身边躺着一具尸体,跪伏在自己面前的老太监。
在他身后的乾清宫内,到处尸横遍野,浓郁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眼前这哪里是皇宫。
分明就是一个大大的修罗场。
而对此,田战却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从马车下来,一边喝着手中的酒,一边拍着老太监的肩膀。
“辛苦了!”
“为陛下办事是老奴的荣幸,王爷请吧,陛下在等您呢!”
“稍等!”
田战说着,将手中的酒杯捏碎,同时上手把自己沾着酒气的衣服脱了下来交给自己身边的红袖,然后稍微整理了一下仪容,一切完毕确定没有失礼了,田战这才像乾清宫走了过去。
边上的老太监看到这一幕,原本平淡甚至可以说是淡漠的目光不由得柔和了几分。
起身引领着田战,走到乾清宫内。
推开乾清宫的大门,田战第一眼看到的是端坐在乾清宫正中央齐皇。
以及在他边上跪着,满脸难以置信的一个中年人。
田战的目光掠过那中年人,落在了脸上异常潮红的齐皇身上。
同时,脸上所有的轻浮一收。
田战前所未有的郑重,前所未有的认真的向着齐皇一礼。
“臣镇北王田战,拜见吾皇!”
看着眼前毕恭毕敬一礼的田战,齐皇虚弱一笑:“这么郑重啊?我还以为你会更加轻浮一些,我甚至以为你会带着兵闯进来呢!
话说,你就没有想过,眼前这可能是对你的陷阱吗?
你就带着这几个人赤手空拳的就进来了?
不怕永远留在里面吗?”
“不怕!”
田战斩钉截铁的两个字让整个宫殿一阵。
而田战似乎还觉得力量不够,又加了一句:“只要我不愿意,这一个世界就没有人能够留得住我!”
“包括我?”
齐皇敲了敲桌子,正在收拾残局的禁军一静,一时间一股无形的杀机蔓延,让整个宫殿位置一静。
而田战面对于此,眼前眨也不眨一下,点了点头道:“包括您!”
同一时间,田战身边的张岳和阿典一左一右站了出来,两人同时一顿脚。
两股恐怖的气势爆发。
这一刻,整个乾清宫都为之一颤。
嗯,是物理上的一颤。
这一刻,所有禁军,所有太监的脸色猛的一白。
就连齐皇也微微一愣。
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张岳和阿典,亮眼放光。
许久许久,齐皇才回过神来,转头看向田战,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办响他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最后对着田战挥了挥手。
“你回去休息吧,三天之后来参加册封大典就可以了!”
田战这边也没有废话,微微一礼,然后就直接转身离开。
“就……就这么走了?”
整个过程看得红袖一脸懵。
“不然呢?还让我那皇叔请我吃个晚饭?走吧,回去吧!”
田战一挥手,马车缓缓开出了皇宫。
田战这边也沉默了下来。
不过,田战身边的红袖和少将军都明显的感觉到,他们身边的田战沉默得明显更加用心了。
说实话,其实田战一开始对齐皇要册封自己为太子还是很有些想不通的。
但在他完全复盘了这些年齐皇做的事情,心中隐约有了一个想法。
他觉得,自己这一个皇叔,大概、也许不,应该说是可以确定,他是真心的想要让他登上太子之位。
平心而论!
齐皇绝对是齐国难得的好皇帝。
他是一个有格局有理想有抱负的皇帝。
田战的开局,之所以能够捏着齐皇的鼻子走,其实就是因为齐皇有理想有格局。
君子方可欺!
如果齐皇没有那格局,田战还能当镇北王?
开什么玩笑?
数百万没有的时候,他就应该被一刀砍了。
可以说,田战前几次和齐皇交锋的胜利都是建立在人家理智为了大局着想的基础上的。
这样一个从大局出发,有理想有格局的皇帝,毫无疑问应该是齐国开国至今最贤明的皇帝。
但有时候,最贤明的,最好的未必能有一个好的结局。
其实,就算是没有田战的强势崛起,他家的皇叔也未必能够有什么好的结局。
毕竟,齐国的腐朽已经是深入骨髓的了。
他想要扭转这一种局面,那就势必要动摇世家和藩王的利益根基。
以他自己手里捏着的那点力量,这是相当危险的事情,随时有可能倒下。
更重要的一点是,他的身体本身并不是很好。
那小塑料体格,撑不起他那大大的理想。
而不知道是他塑料体格的原因,还是执政一年多,被世家和藩王势力打击到了,又或者是田战的强势崛起,让他看到了拯救这一个国家新的希望。
他选择将这一个国家交到田战的手中。
亲手将皇位交给别人,这不是一个容易做出来的选择。
而田战隐约能够猜到,自己这一个皇叔的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