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大寿或许对摸臀有着特殊的嗜好,竟又忍不住上前摩挲起老虎臀部般的炮架来,铁管的表面虽然略显粗糙,却丝毫不影响他那爱不释手的销魂摸样儿。
事实上别说是他,就连袁崇焕都强行按讷着心内的激动。
因为他很清楚这这份添加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建奴的弓手,再也无法凭借大炮所发出的剧烈声响而判断出它的位置,从而以如蝗的箭雨进行覆盖打击。
这对于以笨重闻名天下的大炮来说,简直有着里程碑式的意义啊!
原先费了好大的劲儿浇筑在城墙上的炮台,反倒成了大炮移动的阻碍。
袁崇焕突然觉得这是那么的碍眼,便红着儒雅的微胖脸,下令即刻拆除。
祖大寿应诺一声,便安排了下去。
黄重真还邀请他与袁崇焕一人一尊大炮,亲手操纵了一番,直把他俩激动得热血沸腾,恨不得即刻天亮,好亲自开炮,把蜂拥而至的建奴轰个焦头烂额。
“守城有望!守城有望了啊!”
“宁远得活!宁远得活了啊!”
两人相视低低地狂笑起来,他们的亲兵也喜形于色,纷纷出言为二人贺。
黄重真却有着另外的担忧,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袁崇焕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情感变化,道:“有事就说!何须吞吞吐吐的!”
黄重真抱拳道:“天寒地冻,标下唯恐久守必失呀!”
袁崇焕沉默稍顷,道:“那你有什么好的主意?”
向来自负的大帅竟主动向别人请教,尤其对象还是一个小兵,这令祖大寿及二人的亲兵包括周吉在内,都极为惊讶,便都目光炯炯地望着黄重真。
黄重真做了一个深呼吸,拍拍红夷大炮冰冷的炮身,道:“擒贼先擒王!”
“果然英雄所见略同,与某所想的一模一样!”袁崇焕轻笑一声,便又沉默不言,似乎是在思索,又似乎是在犹豫。
祖大寿便插话道:“此不失为一条妙计,但奴酋狡诈如狐,已对红夷大炮的最大炮击距离有所了解,要让其亲身犯险,何其难也?”
黄重真压低了声音道:“有了炮架之后,这些大伙计便也有了最佳的炮击角度,根据抛物线的理论,标下有把握将他们的最大炮击距离,往前再推一里!”
祖大寿不知道什么是抛物线理论,但只是后半句话便足以让他惊喜莫名,沉声低呼道:“军中无戏言!”
黄重真洒然抱拳道:“愿立军令状!”
“好!”原先对此不屑一顾的袁崇焕,竟认真地答应了下来,然后缓缓转身望向建奴扎营立寨的方向,负手而立,淡淡道,“那某便只好以身诱敌了。”
“什么!”
“大帅!”
“万万不可!”
此言一出,众皆沉声惊呼。
祖大寿就算欣赏黄重真,也禁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
袁崇焕的亲卫更是对他怒目而视,满面怒容。
黄重真却对此浑不在意,只看着袁崇焕的衣角和披风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肃然起敬,便郑重无比地立正,敬礼!
与此同时,被建奴营寨护在中间的奴酋看看入睡,便像是有所感应般,骤然之间“啪”的一声张开双眼,然后望着他的汗帐天花板,睁眼至黎明。
宁远南城铁匠铺内,得到了开工消息的铁匠们齐声欢呼,就像是不知疲惫般,再次投入到了争分夺秒的锻造生产当中。
不仅如此,他们还得了袁崇焕的谕令,带着由黄重真亲手绘制和根据实际微调过的图纸,派专业人士前往其余三城的铁匠铺,进行督造生产。
为防泄密,四大铁匠铺均由四大守将的亲兵严密把守。
城内还在原先密切排查的基础之上,派出侦察兵严密监视那些已经排查出,但是还没抓起来的建奴细作。
并在黄重真的建议之中,于无意间放出了一个假消息,让那个蛰伏得最深的建奴细作,险之又险,自鸣得意地送到了城外——炮弹将尽!
然后,他就被抓起来了。
天启六年正月二十七日的黎明,终于降临到了大地上。
东南已有些许暖意,江南也准备逐渐开春,然而辽东,却仍是一片冰雪覆盖。
但建奴反正也因为寒冷和失败而睡不着,便在奴酋的严令之下,早早地就在城外排好了攻城的队列。
黄重真忙碌了大半夜后,和衣而卧了一个时辰,起床的时候发现别说是屋外防火缸里的水,就连屋内木盆里的洗脚水,都已被冻得如铁般坚硬。
如此寒意,若非气血旺盛并且盖着棉被,底下还有个暖烘烘的炕,便连血液都要被凝固,也就是被活活冻死。
“真不知道建奴是怎么在御寒物资极度短缺的情况之下,凭着一顶帐篷就硬是扛下来了的。”
黄重真一边腹诽着,一边就着拎上来的热气腾腾的井水洗了一把脸,便匆匆地赶往永清城墙。
黎明前最后也是最深沉的黑暗过去了,天蒙蒙亮了起来,放眼过去,建奴八旗的各个队列,密密麻麻,都快将那光秃秃的山岗都填满了。
并且,尽管大多数的建奴都被冻得瑟瑟发抖,但似乎每一个都憋着一口恶气。
黄重真仔细地观察了一阵,便知晓果然正如他所料,已连续三天遭受失败的奴酋已耐不住严寒,准备放手一搏了。
决战之日,来临了。
没有过多的废话,攻守之战很快就开始了。
势力极佳的黄重真一眼便看到,之前极少上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