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吉用被之前的炮组扔在一边的小铁钩勾出引线,就用火把点燃……
“轰!”
一声震天的怒吼响彻云霄,就像猛虎宣布了它的回归,也意味着黄重真打响了来到大明之后的首炮。
看着一枚黑疙瘩如昨日的炮弹那般,携带着浓烈的火星划过一条优美的抛物线,狠狠地砸进逐渐变得密集了起来的建奴人堆里。
祖大寿禁不住挥舞着紧攥着的拳头,大声叫好。
他的亲兵也终于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让这头倔驴顾及一下自己的战场安全问题了。
守城将士的士气,更是为之而狠狠地一振。
但这对于黄重真而言,显然只是一道开胃菜。
在接下来的短时间内,他一边教导“王马张”三个老兵如何报告敌人的方位和距离,一边根据他们的描述调整炮位,一连打响了九发炮弹。
每一发炮弹,都裹挟着浓烈的火星,精准地砸入了小规模扎堆的建奴人群里。
若非这尊红夷大炮的炮膛,因为几乎没有间隙的十连发而变得滚烫无比,大有炸膛的危险,他便还要继续开炮。
这些炮弹都是他在之前的战斗中,一边躲避弓箭,一边偷摸着挑选出来的。
至于为何不早点交给彭簪罗立等炮手,当然是有原因的。
那便是——这家伙认为,若将这些好不容易挑选出来的合格炮弹,交给这些三流炮手来主炮,实在是太过浪费了。
因为在特种兵出身的黄重真眼中,这些所谓的优秀炮手,简直就没有准心。
昨天也就是建奴的攻城队列太过密集,才能几乎无需瞄准的,就能进行炮轰。
但即便是如此,精致的西洋炮弹也仅仅一天就被消耗一空了。
若是由黄重真来主炮,他有信心能以三分之一的炮弹,便达到三倍的效果。
可袁崇焕这家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是不让他碰大炮。
黄重真一颗赤心向大明,并无比渴望取得宁远大捷,无奈之下只好出此下策。
于是,刚接手这尊红夷大炮,他就以精准的十连击,硬生生地将建奴蛮兽般的气焰压制了下来。
同时,也让己方的军心为之大振,从将官到小兵,无不卯足了劲儿勠力杀敌。
但黄重真显然并不满足于此,在他看来,这仅仅是打响了宁远反击战的序章而已。
“这里不利于炮击,我们给大炮换一个位置!”黄重真说着,就将目光锁定在了最左侧的马面战台之上。
因为这处战台正好是与东侧城墙紧密相连的地方,两者形成了一个险要的城墙角,并且墙角外边除去一段险峻的岩石滩,便是茫茫大海了。
这样一处战台,显然是建奴兵力的盲点,将大炮搬至此处,既能将大炮的射程和炮击角度发挥到极致,也能最大限度地保护好自己。
“以台护铳、以铳护城、以城护民”,此乃袁崇焕修建宁远的三大原则。
宁远的马面战台比之寻常城池的更加前凸,就如尖刀般狠狠地扎入了敌阵之中,只要兵员的布置足够妥当,便足以对攻城的敌军造成致命的杀伤。
在红夷大炮哑火的这段时间里,宁远守军之所以还能险险地守住城墙,让蛮兽般的建奴难越雷池半步,战台之间以及与火铳强弩的相互配合,就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周吉似乎已对重真的命令毫无质疑了,答应一声便将“王马张”三个老兵叫回来,便充分利用附近的抬扛绳索等工具,五个人合力移动起红夷大炮来。
五个新丁则每人奋力地顶着两个大铁盾,将他们牢牢地保护起来。
大炮堪堪离开原先的位置,一阵箭雨便如蝗般的落了下来。
周吉等九人便听见“叮叮叮”的一阵作响,不用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不由得一阵后怕,对黄重真的先见之明更加钦佩。
奈何,红夷大炮的吨位实在是太重,饶是无人两个少年身躯矫健,三条老兵更是壮如肥狗,却依然累得像狗一样吐着舌头,大冷的天气里,汗如雨下。
幸好附近的将士全程目睹了黄重真大展炮威的过程,见状宁可不顾自身的安危,也要过来帮衬一把。
就这样,笨重的红夷大炮在众多将士的合力之下,终于被搬迁到了永清城墙最左侧的马面战台之上。
黄重真望着搁在城墙豁口像极了一头猛虎的红夷大炮,抹了把额头的汗珠,说道:“待今日之战结束了,我必奏请大帅,恳请他准许我进入铁匠铺,为这尊大伙计打造出一个炮架来。”
王老狗怜爱地拍着红夷大炮冷却了的炮身,笑道:“何必多此一举,这些豁口不就是最好的炮架么?了不起再换个位置就是!再不然不还有炮台么?”
“你不懂!”勤于思考的周吉朝这只笨狗摇摇手指。
便见黄重真已无暇他顾,徒手扭开大炮的尾钮,就拿起拖把般的炮身清理器,趴下来将因为十连发的炮击而积蓄在炮身里的杂物,迅速地清理了干净。
“看到没?这就叫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若在其位必忠其事!”
周吉狠狠地瞪了一眼三个不以为然的老兵,便从友军帮着搬过来的箩筐之中,拿起一枚被重真事先挑选好的炮弹,塞入炮膛,勾出引线。
黄重真刚一合上尾钮,他便立刻用火把将引线点燃。
“轰!”
又一声震天闷响,所炮轰的方位,俨然就是方才偷袭他们的建奴弓手中队。
但这根本没完,重真与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