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徒弟道:“师父大婚之前,徒儿有两次撞见涂师叔身穿白衣,从背后看,很像师父你的样子,徒儿眼拙,还错认过一回。”
祝秋明想了想,陡然凝眉:“在哪里看到的?”
年轻徒弟道:“一次是在白鹭湖的湖边,另一次,好像是往后山走。”
夏青檐神情骤变,一把撕下薄皮面具,露出一张极为好看又白皙的脸:“白鹭湖?后山?”
年轻徒弟被她吓一跳,哆嗦了一下,却还是补充道:“白鹭湖那次,我还看到了操满勤操师叔,她和涂师叔并肩站在湖边,不知在聊什么,我开始以为是师父,怕打扰他,就没敢过去。”
夏青檐的脸色更加难看。
金暮黎听出些端倪,瞧着她道:“有人故意把你引到湖边和后山?”
夏青檐胸脯起伏,咬牙切齿:“两个贱人!居然敢合谋骗我!待我回去,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投喂野狗!”
祝秋明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又忘记自己已为人师表,几乎跳脚道:“我就说没和别人干过坏事,一定是你误会了,你还不信!现在好了吧?咱俩一块儿遭人算计,你还莫名气跑,跑几年~~”
“你给我闭嘴!”夏青檐怒容吼道,“若非你平日与她勾勾搭搭、眉来眼去,我如何会中计?如何会误会?”
祝秋明道:“我没和她眉来眼去。”
“还不承认?”夏青檐更怒,头发都快被烧着,“心里藏着龌龊事的人,脸上都能露出来!你不是不想把她怎么样,只是还未找到合适机会而已!”
她冷笑一声,“若我没猜错,你是想先把我骗进门,等生米煮成熟饭、任你拿捏时,再对她下手、纳入房中吧?如此便妻妾两全,多美!”
“你看你看,又是这样,我说什么你都不信,还把我想得那么狡猾不堪!”祝秋明不但死不承认,还倒打一耙,“你能不能讲点理、信我一回?”
“信你什么?信你巧词强辩?信我直觉有误?信自己眼睛看到的都是假的?”夏青檐并未因那些误会而对他改观多少,“祝秋明,离开的这几年里,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你执意娶我并非是因为多么喜欢我,而很可能是看中我娘留下的神雀山和夏氏玉女鞭法。”
祝秋明的面皮僵了僵,随后很快人为放松,刻意嗤笑:“神雀山除了几间屋子,有什么值得人觊觎的?至于夏氏玉女鞭法,你别忘了,我习的可是软剑,玉女鞭法再好,我能用得上么?若非说接近你是心怀鬼胎、抱有什么不良目的,你该怀疑的也应是她,而不是我。”
金暮黎一直在注意观察他的表情,看出他在一瞬间的不自然,以及紧跟其后的强笑与掩饰,心道怕是真给夏青檐说中了,这家伙非她不娶的原因,并不是多么深爱她,而是另有目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真就扎心了。
其扎心程度比花心出轨弱不了几分。
这种男人竟是夏青檐的婚约对象,可见她的命也不太好,够倒霉。
另外,夏青檐居然跟母姓,而她母亲夏沫霓又在女儿还未嫁人时便离世,猜想一下,估计活得也不太舒心。
除了疾病方面的原因,大概,也许,很有可能是因为她丈夫没能给她幸福。
就像祝秋明如此对待夏青檐一样。
女儿重走母亲情感路,都是衰命。
“我连她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冲着神鞭前辈的玉女鞭法刻意结交?”金暮黎简直无语,“祝秋明,你也不用为了转移视线往我头上泼污水,我是什么样的人,夏青檐比你清楚。倒是你,若对青檐无意,就不要纠缠不清、害人利己了。”
“这里没你事,滚一边儿去!”祝秋明恶声恶气道,“不安好心竭尽全力拆散别人婚姻,你也不怕死后下地狱!”
“……”金暮黎抬头望了下天,忽觉姿势不对,又改为望地,目光似要盯穿地面、直达地底冥狱,“我还真不怕。”
夏青檐噗地一声笑了。
金暮黎转而看她:“你打算怎么弄?”
夏青檐好像已经暗自做好决定,听她问,便道:“回青云山。”
金暮黎直视着她。
夏青檐笑了笑:“不是为他。”
金暮黎点点头,了然。
被那什么涂师叔操师叔合谋算计,骗得她婚前出走,在外漂泊好几年,这个仇,不能不报。夏青檐这是要回去找那对狼狈为奸的狗男女算账。
正想着,夏青檐忽然走到她身边,低声道:“张长老身后必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或隐情,我会查出来,传信于你。”
金暮黎这才道:“他那日料定我必死无疑,便未隐瞒姓名和情由,你可以从数日前进过妖兽森林的弟子身上着手。”
随后,她将在妖兽森林遇到尸体和七人小队的事简短说了,连他们的大概年龄、相貌、衣着、兵器以及互相之间的称呼,也都毫无遗漏地全部告知。
她并不知道七人姓名,只记得有个稍年长的女子叫其中一人阿莫,也是挨了她一鞭的青年,所用兵器是剑。
站在一边旁听的祝秋明,越听,脸色越沉。显然,他已知晓那些人是谁。
夏青檐和金暮黎对视一眼,低声道:“若真是张长老,我一定想办法揭穿他,让他受到严惩!”
“不,我自己的仇,我自己报,不需要你冒险为我讨公道,”金暮黎却摇摇头,“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