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方鬼帝分别治理的五大冥界入口,没有一个欢迎她,收容她。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更奇怪的是,她都迷糊了,居然知道五大鬼门关在什么地方。
太邪气了。
没有肉身,灵魂又无处可去,就只能继续在天地之间飘荡。
某日,她飘到一座不知名的玻璃桥上。
既然是玻璃桥,桥面自然不是石头,而是透明玻璃,一低头就能看到脚下正流动着黑黝黝的泉水。
桥很高,但看泉水异常清楚。
玻璃桥的桥头有座鬼头墩,眼珠暴突,青面獠牙,她却不觉可怖,反而趴在上面东抠抠、西拍拍,无知兽崽般仔细研究起来。
拍拍脑袋,抠抠眼珠,最后手指伸进鲜红大嘴掏那石鬼舌头时,好像触发了某种机关,鬼头墩的头顶居然闪着亮光打开一条缝。
紧接着,又从缝里升起一面悬空古镜,镜缘花纹繁复,镜面仿若晶玉。
桥上没有人,就她一个。
她伸长脖子往镜里瞧了瞧,像个好奇小兽。
镜面如同古老又破旧的黑白电视机,闪了会儿雪花,出现几组动态画面。
她乐了。
没事儿干,看看电视也不错。
可待看上片刻,才后知后觉,发现都是她的前生过往。
凄惨但不失善良的幼小童年;
变得冷酷又狠辣时进了黑帮;
今天打架,明日火拼,而她的凶猛与灵敏,则像天生自带的;
然后步步高升,成为二把手;
没有后嗣的老大得了不治之症,将最高权位交给她……
这些似被剪辑过的小片段好像都没什么问题,可当最后一个画面出现时,她不由瞪大眼睛。
这、这……
这特么是真的吗?
义弟的死,将她刺激得发疯发狂、不要命地去复仇是没错,可……
谁能告诉她,那陡然变白的长发,瞬间暴长的指甲,还有那浅蓝色的手掌,以及红着眼发出猛兽般的嘶吼,是、是……什么情况?
这破镜子凭空杜撰出来的吧?
完全不记得自己身上发生过这种事啊!
唯一的温暖,唯一的陪伴,为她挡枪而死,她的确有点疯魔,为了报仇,不管不顾,连自己的性命也拼着不要。
可,前世绝对没有来到异界后、只发生在月圆之夜的诡事。
月圆夜头发颜色是否变化,她并未注意,因为那个时候太痛苦了,所有的精神力都在抵御上。
她只模糊看到手指甲瞬间变长,且坚硬无比,犹如利刃。
至于野兽般的狂吼,已经痛到神志不清的人,如何能记得?
这个画面很短,只有几秒钟。
如果它是个玩笑,也没什么。
可若是真的……
片段里没有出现心腹和其他人。
难道他们合谋杀自己,是因为赶去增援时,看到了这段令人恐惧的杀人画面,而并非存心背叛?
金暮黎的心脏骤缩一下。
正在愣怔间,忽有一团白光出现在玻璃桥的另一头,因为太过耀眼,她想不注意都不行。
转过身,望着边缘散发柔和光晕的高大白光,虽然看不清白光里的模糊人影,却依稀有些熟悉。
眼神直勾勾,不由自主地飘过去。
越近,亲切感越浓。
待到跟前,白光里的颀长人影发出一声叹息。
叹息低而轻,落入她耳里,却如九天雷霆,整个人变得猫咪般乖顺,“帝尊”二字不受控地呢喃而出,人也不受控地俯下身,匍匐,蜷曲,闭上眼睛,双臂抱头,像个要现出原形的神兽。
白光里的人似乎蹲了下来,还用一只手摸小狗般揉揉她的雪发,很是亲昵,之后又探向她的额头,温暖掌心贴住不动,片刻后,低叹道:“人魂珠已齐,还差兽魂珠。”
兽、兽魂珠?那是什么东西?
金暮黎对无法掌控自己身体的事感到骇然,却又无力改变。听到这句话,更是满心懵逼。
“兽魂珠,是你的本体珠,一颗为天,一颗为地,找到它们,你就可以回来了,”那人竟能及时解惑,好似知道她在想什么,“你母亲乃是战神座下一员猛将,你可不要让她失望,一定要找到兽魂珠里的天魂珠和地魂珠,早日回到我身边。”
金暮黎更是一头雾水。
她很想站起来咆哮质问:“你到底是谁?”
可身体不听使唤。
“去吧,雪麒,”那人站起身,声音远了些,似乎正在离去,“不要将自己困囿一地,东海,南山,北漠,西泽,都去看看,也许你的兽魂珠就在那里,去寻找,去感应。”
金暮黎内心狂吼:“喂!你谁啊?能不能说清楚?我~~”
嗖!
还未想完,身体就被一股强大力量弹起,炮弹般射向无边天际。
“啊啊啊……”她四爪乱舞地大叫起来,“太高啦!会摔死~~呃!”
她陡然睁开眼,止住声,看着在自己身边围成一圈的人,“干、干什么?”
易锦红着眼睛扑过来抱住她,哽咽道:“姐姐,你可算醒了!”
金暮黎愣住:“我……睡了很久吗?”
久到把这些道士都惊动?
夜梦天看着她:“你已经连睡七天七夜,虚静道长观相把脉,说你夜战恶灵,沾了鬼气,才……”
他目露心疼与愧疚,“才陷入沉睡,频做噩梦。”
七天七夜?不会吧?
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