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就在这磨练当中不知不觉度过。
期间,杨厂长曾派秘书过来交代几句话,除了夸赞以外,还叮嘱了几句,告诉林安,杨厂长要去外省出差,不在的时候,切记低调,一切事都等他回来再说。
尤其是小心李副厂长,别被他抓住把柄,遇到针对能忍则忍,实在仍不住,也要留住一线生机。
林安点头答应,说了声有心了,顺便让陈秘书转告杨厂长,请他老人家放心,关键时刻绝对不掉链子。
陈秘书走后,林安抬头望向窗户,太阳西落,天空赤褐色,黄昏即将来临,第三轧钢厂差不多就快下班了。
林安今儿一天都在打磨正方形铁柱,两只手臂酸疼无比,大拇指与手掌心,疼痛难忍,躯体说不出的疲劳乏力。
叮铃铃!
突然,耳边响起警铃声。
终于下班了。
林安长吁一口气,看着周围那群同事,急急忙忙把仪器关闭,接着断电,随后清扫了一下工位,蹦蹦跳跳,成群结队的走出车间大门,回家休息了。
“傻柱,我先走了,你收拾好工位,也快点下班吧。”
一大爷短暂的逗留后,留下一句话就走了,手里仍旧拿着心爱的搪瓷杯。
告别一大爷后,林安麻利的收拾完,顾不上再检查一遍工具,飞快的奔向停车场。
到了停车场一看,果然,破损之后的自行车,即使没有上锁,也没有人去偷。
林安不管周围行人的注视,一把抓起破损的自行车,扛在肩上,朝着厂门口走去。
一路上回头率非常高,毕竟自行车这个时代是稀缺物资,周围行人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这样凄惨样子,太不懂得好好珍惜。
有一些同事走的慢,她们看到了林安,纷纷打着招呼,一脸好奇的询问一句。
林安笑笑,没理她们,不管对方问什么,他就一句话搪塞过去。
“对对对,运气不好,是是是,下次注意。”
不过好在出了厂门口,两行人就分开走,因为扛着自行车的缘故,自然不可能去搭乘公交车,熟悉那个年代的人都知道,公交车只载人,你要是把自行车推上去,那叫什么?
从第三轧钢厂到四合院走快一点的话,大概三十多分钟,走慢一点,一个小时出头。
不过林安并不打算回四合院,而是去四合院不远的东南街道。
原本他是想去北新桥菜市场,不但可以修车,还能买点菜带回家。
只可惜太远,距离四合院还有两条街道,平时大家伙都是坐公交车去的。
所以这一次林安选择了北新桥与南锣鼓巷中间交合处的簋街。
簋街一路向北,沿途道路上都是流动摊贩,除了农家菜,手工零食,手艺人玩具等等,还有一排排小作坊。
都是一些居民自个从农村购买一批面粉,做出一些糕点,一部分吃,一部分拿出来卖。
当然,这些都会登记在案,留有票据,没有一件买卖是偷偷摸摸进行的。
直行没走多久,就能看到一间居民房被改造成了修车铺,耸立在三岔路口夹角处,门匾矗立在门外,一前一后两块大石头顶着,防止它被风吹到。
牌匾上写着:林记修车铺。
此时,门外早已有人群团团围住,男女老少都有,如同看表演一样看着里面。
挤开拥堵的人群,林安踏进被层层人流包围的修理铺店门口。
刚一到摊位,林安放下自行车气喘吁吁的说道。
“师傅,全部修好,要多少钱?”
正在扒拉轮胎,检查哪里漏气的师傅年纪不大,四五十岁的样子,他听到林安问话,抬头看了一眼,随后低声说道。
“五十块。”
“什么?五十块?”
林安大惊失色,他知道自行车很贵,要几百块,但没有想到简简单单的维修竟然要五十块,都快赶上整车的四分之一价格。
“师,师傅,你看,能不能便宜点?我,我身上没那么多钱。”
那修车师傅手上拿着螺丝刀,正在使劲翘轮胎边缘的橡胶,看都不看一眼,一副自视甚高的样子,不耐的说道。
“说多少,就是多少,概不还价。”
林安一听这话,内心不由暗道一声,这人好霸道。
果然,这个时代和几十年以后一样,有技术的人讲话就是硬气,不惯着顾客,爱修不修,不修滚蛋。
“那,如果单纯的买你这些配件要多少?”
林安无奈,转而一想,何不自己买了配件,回去自个修?
说到底,它就是一辆自行车而已,又不是汽车。
那修车师傅一愣,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内心疑惑,难道对方想买配件回去修?
周围已经有围观群众听见他们谈话,听到林安这么一问,内心都有了和修车师傅一样的答案,不由嘴角上扬,浮现不屑的神情,心里寻思这小子不自量力,竟然年纪轻轻,妄想自己去修自行车。
他懂什么叫内胎,外胎,支架,钢骨吗?
要知道这个时代,自行车都没有普及,如果不是有亲人带着,恐怕一般人一辈子都接触不到这个行当。
就和传说中的开锁师傅一样,传男不传女,传亲不传外。
毕竟教出徒弟饿死师傅,技术当然得敝帚自珍,藏着掩着,不能暴露出去。
“呦,难道小哥你是同行?那敢情好啊,给你便宜点,二十块就可以带走。”
修车师傅面带异色,嘴角上扬,内心早已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