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玄幻奇幻>妖女放过我>一百四十八.正道在对垒,林不玄在…

日光终于播散云层,江州正当日上三竿的好时候。

晚来的水珠才是顺着檐角滴落,直直坠打到柳半烟手握着的那柄深色的伞面上,“啪嗒”作响,细碎的水花砸进大江。

溅起的细微的声响,终于打破了江州这来之不易的一线静谧。

柳半烟眼底逐渐清明,她缓缓抬起头,望向岸边重新负手而立的白合山,下意识张了张伞。

而白合山也正巧回望她一眼,摆了摆手示意不用撑伞,他只是微微颔首,叹了口气:

“为师已颓颓老矣,是该轮到你们这帮天之骄子执掌天下的时日了…”

柳半烟一惊,正欲开口劝慰些什么,却听与此同时江岸的对面传来越十秋的尖锐刻薄的声音:

“如此剑道至境的白老前辈不能入此洞天,而这几个月才刚刚冒头的林先生竟可以这般从容不迫,其中恐怕是有猫腻吧?”

这话灼灼逼人的同时也将周遭一干人等的眸光聚重新聚拢又转移到白合山的身上。

而那青衣儒生一摇折扇,话语间凌厉尽显,又是接着冷言:

“早前见白老前辈亲自为林先生执言,而后又听闻特地引之入阁论道,现在江州无数修士眼皮子底下的洞天福地也放任他随意踏入…谁知道是不是你无天阙刻意陪同演的戏码?!”

“执柳宗勾结正道宗门的传闻早已传遍大离,原来那帮妖女勾结的不止一个锁心宗?怪不得你无天阙就此分裂!”

越十秋也不愧是文宗的掌令,话语要有多能挑拨民心就有多能挑拨,无天阙一干人等立地旁即刻有人散开一步,恐与之入伍。

毕竟…正邪依旧泾渭分明,且,如今的大离是正道大势,裴如是不过是赢了一局而已,她也并未急着掌权朝政,恐怕也是有这一层顾虑在。

而这时候向执柳宗靠拢,无疑是胜算很小的赌局。

“你!”

无天阙剑阁自然有人坐不住,正欲执言反击,但却被白合山再度摆手拦了下来。

越十秋的论点可谓是站定了制高点,白合山是理亏,林不玄的身份揭露,自己也的确算是帮了魔门子弟一个忙。

第一次出言阻拦可以说是替徒弟还情,但…第二次特意引入阁…说是惜才实则有些牵强,谁都知道林先生修为低微,天赋奇绝也是执柳宗的言说。

况且传闻的范围也只有在京州左右而已,这是江州,文宗的地盘,拥趸千千万,若不是这么多的本土修士拥护这,恐怕林不玄上一次的博弈就已经赏及命脉了。

而文宗日夜教唆之下,林不玄就理所当然成了剽窃文宗创意,偷摸独创一派的心存异心者,简直类同盗取武学之辈。

只是现在形式稍稍缓解一些而已,但对于林不玄这个魔门妖人,想必还是有偏见。

但白合山特地请林不玄入阁就不一样了,就藏着一层庇护的意思,毕竟文宗与其针锋相对。

——

白合山向前踱出一步,临江而立,缓缓道:

“白某老矣,已是无力也无心涉足正邪两道纷争,还请越掌令不要妄论我无天阙剑阁的名声,我白合山来江州这么多年,是何为人,江州道友皆是有目共睹,见林先生,不过是惜才罢了。”

“那白老前辈是承认站在林先生那边了?他为害一方,窃取我文宗一家独大的卷宗,发展商业,说拜了不过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何来的‘有才’说?”

越十秋折扇张实,一副浓墨山水在扇面上乍现,很有仙气,只是难以与他的神色契合。

“林先生从未杀过人,你我皆是江湖中人,这,是一眼能看得出来的,且…他能入此福地,那是他的剑心所致,这也正是老朽惜才的原因。”

白合山眉头微皱,双手第三次负于背后,眸光掠过那道冲天起却未散的清光,接着沉声道:

“凡有剑心者,是天下剑道极意,即便算不上纯善,那也是不偏不倚的‘正’,此狸,大离修士皆是心知肚明。”

“而正因为老朽并未具有剑心,所以这么多年才在问道境举步维艰,但…也不是越掌令可以随口胡诌的,若是掌令怀疑老朽故意造势拦人,那…不妨来试一试!”

白合山微微弓着的腰猛然挺直,略显昏花的双眸中清光一滞,他身形未动,却是“呛——”的一声断响。

他身前两丈宽的江水被直接拦腰截断,断飞的江水一直砸向对岸,落地便成了笔直的剑气,最末端已然消失于眼底。

越十秋抬起折扇去挡,当场断成两截,他虎口一疼,只是笑道:

“你我皆是正道,别伤了和气。”

白合山并未作答,回头对柳半烟说了一句,“半烟,你现在可以入福地了,林先生与宁圣女下去这么久清光未动,要么是机缘不够,要么是…”

“总归,为师替你掠阵,剑风将歇,一会儿都能入福地。”

白合山后半句没用传音,周遭修士稍一注目,也确实发现剑风弱了好几分,再强的剑仙所留,也不能长存,倒是有些可悲。

柳半烟抿了抿唇想说些什么,但见白合山摇摇头,便是颔首低眉,只说了一句:

“弟子谨遵师命。”她便是纵身一跃坠入洞天。

白合山的眸光扫过洞天与柳半烟消逝的遁光,再抬起头望向对岸的越十秋,不知是对谁说了一句,“所谓正道…”

————

洞天之下依旧是暗无天日,一切光芒仿佛被彻底抽离,隔得稍远些,不全神贯注之下,连声音都不能听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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