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审判,祈霂宛从开始想的、看到的就不是法庭上的事,而是医院里,还躺在床上那个美丽的妈妈。
骆释涵轻轻抱住她,他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何尝不是?
“小宛,以后我们一起照顾妈妈好不好?我相信妈妈听见小宛的声音,知道小宛那么希望她醒来,妈妈一定会很快醒过来的。”骆释涵温柔的眼注视着祈霂宛,看着她怔愣的神情抚了抚她的头。
祈霂宛点头,声音笃定:“嗯,妈妈很快就会醒的!”
…………………………………………
三人从隐蔽的后门被保护着出了法院,避免正门外很多记者纠缠。
下楼梯后却看见骆子承站在他的保时捷旁,似一直在等着他们。
骆淮看见骆子承,眼神微动,骆子承回来这么久从来没有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他应该永远都不能忘记那些痛苦。
的确,有些伤害不是弥补了就能愈合,不是道歉了就能消散。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可是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在他以为子承是他亲身儿子的那五年,他一直在补偿,给予他缺失的爱。
直到发现真相,他更多的是绝望,为子承绝望。他在想,为什么自己不是子承的亲身父亲,子承已经失去了母亲,如果他是,子承就不用再面临失去一个父亲!
他已经想好,若是谎言拆穿,他会受到惩罚,他绝不逃!
只是没有想到,现在的他这么平静。
骆子承面对骆淮,并没有当日离开时的愤怒和怨恨,眼下是一如既往的冰冷与波澜不惊。
“叔叔……”最先出声的是祈霂宛,她丝毫没有感受到气氛中的尴尬。
只见祈霂宛娇小的身子直接扑进骆子承的怀里,抱着他不说话。
“结果我都收到了。”骆子承大掌安抚,看着两人道:“我先带祈霂宛去复查,已经约好了。晚上再带她到她妈妈的病房。”
“好,谢谢。”骆释涵点头。随后看了看祈霂宛,轻轻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这几天骆子承忙里忙外帮了不少,特别是对祈霂宛的陪伴快超过了他这个父亲。
骆子承让祈霂宛上车,看了骆释涵一眼:“祈霂宛的事,不用谢。”
…………………………………………
祈霂宛坐在副驾驶,骆子承侧身帮她扣好安全带,又顺了顺她前额的头发。
祈霂宛抬头,大大的眼瞳倒映着他的影子,纯粹的轻黑,像是能映射心底。
其中微微的颤动和迷茫被她掩藏得很好,但是骆子承却能一眼看穿。
骆子承叹息,在她额间留下轻轻一吻,道:“不用担心,我们晚上就过去。现在先去做检查。”
祈霂宛只要发烧后遗症很多,贫血、浑身无力,让人看着担忧。尽管这几天好多了,但是再复查一下才能安心。
祈霂宛听话的点点头,默默转头看着前路,唇始终紧抿。
黑色的保时捷平稳地行驶,六月阳盛,使得万物光明生辉。花红树茂,芳菲绿道,人们手中花色阳伞撑开,落下移动的黑影。
骆子承的车停在了一家餐厅,带着祈霂宛匆匆吃了午饭后才赶去医院。
祈霂宛抽血时将头埋在骆子承的怀里不看,抽完时还拿开棉花看了看冒血珠的手肘,皱眉哼了哼。
骆子承见她撒娇,迅速拿过棉签将血压住:“不及时按住会青的……”
“我记得你以前可不怕。”骆子承按住她的纤小的手臂,白白净净。
“我只是不喜欢。”祈霂宛声音软软的。
“好了,走吧。”骆子承见时间差不多了,将棉签丢在了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