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初战告捷是二号堡打的,他们没法统计战果,不过目测敌人前锋进攻部队有一万人左右,很快被打退了,损失不算大。」
赵侍剑右手轻捏他的肩头,左手拿着她总结好的战报汇报:「虽然是场大胜,不过二号堡指挥使在战报中说,他看到后方还有大量辽军部队,这应该是一次试探性进攻。
可以确认辽军主力就在北口。」
「李处耘什么看法?」史从云问。
「李将军觉得试探之后辽军必会南下,不过他们既已知火炮的威力,会全力以赴,他们要么集中兵力强攻,要么想办法顶着炮火南下檀州。」赵侍剑立即汇报。
「他作如何应对?」史从云起身,走向一直放在面前架子上的地图,远处台子下,一片老树新芽,一池春水,时不时能看到游动的鱼儿,凉亭里空空如也,赵侍剑最近有些不习惯幽州的天气,说话有些闷闷的,幽州比大梁冷多了。
赵侍剑翻过一页,然后汇报:「李将军说他将作两种布置......
其一,他将精锐骑兵集结于东北面柳树沟附近,扼守山口,同时派船沿河监视战况,一旦辽军准备全面拔除北面堡垒,待火炮给他们造成足够杀伤之后,立即率精骑北上,给予辽军重击。
其二,如辽军想尽办法突破南下,则柳树沟以北十里的河谷中都分断设有炮台,中军步兵营帐设在山口阻击,以求将他们围而歼之。」
史皇帝听着点头,没多说什么,「这些事就由他自己决断,还有其它的吗?」
赵侍剑接着说:「林仁肇那边请示,他们是否可以向北进攻了。」
史皇帝稍微想了一下,对赵侍剑说:「你记一下,告诉林仁肇,他们可以往北打,当下可以确定辽军主力就在北口,不过他们那边应该也会有一支偏师,务必谨慎。」
赵侍剑点头,从一边的桌上拿起毛笔,飞快记录下他的意思,之后还要起草成正式军令。
「居庸关那边郭进也有战报,他说将派出河东军以及两个炮兵营,两营铁骑军,出北面山谷中伏击可能到来的辽军。」
「告诉他,让他自行决定。」史皇帝道,赵侍剑认真记下,然后接着说:「信使到时,向训军已攻下云州,除留下守军外,正率主力尊奉官家旨意,向嬬州,居庸关一带靠拢,发信时已到弘州。」
听着赵侍剑的汇报,看着眼前地图,史从云脑子里正在对此次大战战局进行全盘的复现,此时这场大战东西战线已经超过一千里,双方投入的作战部队至少超过三十万,如果加上后勤人员,在这漫长战线上,至少有近百万人为战争服务。
如果说没有压力是不可能的,这几天他睡眠一直都不好,很多时候都是半梦半醒,因为生怕前线突然有什么变化,也再三交代近侍和赵侍剑,无论什么时候,什么情况,只要有战报来就把他叫醒。….
战争到了这种规模,可能单靠一两场战斗就分出胜负,也不可能短期内就有结果,所以史皇帝也经常告戒自己,不能急躁,要冷静。
随着各处不断遇敌,前锋斥候传回的各种报告,他对辽军的动向和总体部署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别的还不确定,不过他敢肯定的是辽军主力在关北,一旦摸清敌人主力所在,战就好打很多。
如果不知道辽军主力在哪,他不会允许郭进主动出击设伏的冒险打发,也不会准许林仁肇走河西走廊北上进攻,如今既知辽主力所在,其余各路就可以打得激进一些,而中路则要稳重下来。
这就是史皇帝对各路的调整,不过具体战术执行问题上,他不会给予将领们建议,由他们自己去发挥。
之后,赵侍剑又给他说了一些前线将领的具体部署
,当听说李继隆去打伏击的时候他心里咯噔一下。
对于这个年轻人,史皇帝影响很好,当初在东西班时就觉得他是个有见解,而且骁勇的年轻人,老爹还亲自指导过他。
北上一路,他一直打前锋,身先士卒,战功不少,越是这样他越珍视了,毕竟秦国老一代将领也都打了几十年,有些老了,有些死了,好苗子需要培养。
他立即李处耘避嫌的想法,手指敲打桌面,几次想把李继隆从前线调回来,不过最终还是放弃了这样的想法。
「太原转运卢多逊也有奏疏,他说前线当下十多万人马,东面有海运可走,中路有海河、桑干河等可用,唯独西面山势险要,道路阻碍,大军越过雁门关后补给更加困难,他想向官家请命,准许再多征发三万农夫,西线着实吃紧。」
史皇帝稍加思索,「西路主力自寰州、应州北上,又向东面靠拢,确实补给线太长。
你带我写信告诉他,增加人手可以,不过一定要防备辽军袭击粮道,东面粮道走海,中军粮道多走河,只有西面粮道最为危险,而且辽军最擅长袭击粮道。」
赵侍剑点头,史皇帝像是想起什么补充道:「告诉郭进他们,如果想设伏可以试试以粮道吸引辽军.......」
.......
下午,夕阳西下,幽州王宫斜阳似火,这座辽国南院大王的宫殿,如今看来有一种特有的沧桑,虽不及南面那些宫殿华丽宏大,又饱含特有的厚重感。
赵侍剑给他披上一件裘衣,史皇帝拉着她的手,遥望远处:「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一旦两军主力都出现,战争就开始进入最关键的阶段了。
这一次从东到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