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臣妾想不能顺着范质的意思,应该反过来想想。
以臣妾拙见史家父子在着反而更好,至少有人能权衡李重进、张永德那些厉害的人,那样对太子应该回好,怕的不是朝廷里有本事的人多,秦皇、汉武、唐宗手下,哪个不是猛将如云,人才济济。
最怕的是一家独大,难以制衡,如两晋故事,到时反而是祸患。
如今官家手下李重进、张永德、史从云、史彦超、赵匡胤、高怀德、王审琦、司超、邵季、王仲、慕容延钊、李继勋等都为良将,反是好事,是官家多年来经营的硕果。
臣妾说句不知是对是错的话,朝中张永德和赵匡胤关系很好,上次去河北,张永德还不远千里来信向官家要赵匡胤辅佐。李重进又掌着侍卫司,如果往后没人能和他们分庭抗礼,太子就危险了......
他们都是皇亲.......”
她没再接着往下说。
符皇后这番话将范质对准史从云的祸水一下分开,同时引向另外一边。
她有丰富的经验,还聪明伶俐,话术的道理她明白很多,像这样的事,越是急着要给史从云洗刷干净就越显得令人怀疑。
人都是有疑心的,只是轻重问题,只要别人一说,无论信不信,心里都会留下痕迹。就好像一块天下最白的布匹,被人泼了一盆脏水,即便之后洗得再干净,也绝对不可能回到从前的样子。
怀疑也是如此,所以很多时候,最好的办法不是争辩,而是尽可能的分散,祸水东引,效果反而更好。
官家听后微微点头,没再多说这件事了。
万岁殿外,大量的宫女和太监通宵达旦守着,符皇后也让人搬来胡床,就在官家旁边歇息照料。
但她心里其实清楚,这件事没有完,接下来就要看史从云的表现,她恨不能飞到千里之外的北方去,告诉自己的妹夫该怎么做,可这时候也全无办法,只能看史从云自己的本事和悟性。
当然也可能是更坏的结果......
她话虽和官家这么说,但他们其实早同床异梦。她和史家往来密切,因妹妹的关系,时不时就会邀请老六和史从云的家眷到魏王府相聚。
说话多了,符皇后越发明白史从云的厉害之处,他不同于一般武人,军中将领几乎和他关系都不错,而且她还知道史从云最宠爱的女人是李谷恩人之后。
史从云和李谷关系不错,李谷是王朴少有的至交好友。
而枢密使魏仁浦和史从云关系也很好,宰相王溥是个喜好诗词文墨的人,因史从云的诗词写德及好,所以也多有往来。
而史从云也和也兵部侍郎陶谷,翰林学士卢多逊,枢密院承旨昝居润等等都是关系不错.......
这就十分罕见,他一个能征惯战的武将,和武将们处得来,还和朝中多数文官也关系很好,几乎除了范质,人人都处得不错。
如此他便和李重进、张永德、史彦超、王审琦等那些武将大为不同了。
而且史从云还是她的妹夫......
只是这些符皇后都没敢说,相比之下,若官家有万一,她更怕李重进,张永德,史从云无论如何是“自己人”。
.......
宫中气氛紧张,千里之外,当史从云收道李谷的书信时也大惊失色。
不过他很聪明,没有声张和表现出异样,官家的圣旨还没到,他先知道,会露出破绽。
连将围城的事全权交给王全斌和王审琦,自己回到大帐中,叫来刚北上几天的闾丘仲卿,以及王仲,邵季,郭廷谓参谋。
他没有耽搁,急速的给众人说来官家病重在床,能不能挺过去不知道,范质参他有异心的事情。
几人听完脸色都变了,在场的几个人都是他的心腹,所以他敢直说。
王仲最为暴躁,直接道:“狗日的范质!大帅,既然这样咱们不如直接领兵杀回去,事情成了你来做官家,有什么好怕的!”
这话一出,史从云震惊了,不过很快他发现在场的四个人除了他没有一个人震惊的,似乎都觉得王仲的话很合理。
只有闾丘仲卿开口否定,不过他的否定也怪怪的:“不可,诸将能齐心否?这件事说不准,老夫以为这样风险太大,且不说定州的李重进、张永德、李继勋大军还在,大梁还有韩令坤所率两万大军。
此举太危险,而且路途遥远,军粮无以为继,大梁城坚,万一不成咱们就成一支孤军了。”
史从云总觉得他们说话前提很奇怪,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似乎众人都是在说平常的事情,却又一点不寻常,有顺理成章的意思,可又令人听不出顺畅的味道。
不过史从云最关心的不在这些:“某怕大梁城中的家眷有难!”赵侍剑,符六,周宪,大娘小娘,两个妹妹都在大梁,如果出事,她们肯定都死定了!
“大帅,不用太担心,依某看官家未必会全信,再说大军在外,如果这时候敢动大帅家眷,后果官家心里也该有数。
何况为大帅说话的人必然不少,符皇后,左仆射李谷,枢密使魏仁浦,宰相王溥等人想必都会为大帅说话,一时半会不会有变数。
臣觉得这时候最好的法子是名正言顺将大军带回大梁,以观望事态,只要大军在手中便什么也不怕。”郭廷谓冷静很多。
“好,官家病重,战没法打,某立即撤军,带大军回去。”史从云火急火燎道。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