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书下发之日,朝中内外,大梁百姓都知道官家是决定对南唐动武了。
正月六日,官家下诏征发大梁周边州县数万百姓修大梁外城。
南面还在打仗,已经征发淮北民夫为大军运送粮草辎重,这种时候再征发大梁附近州县接近十万民夫来修大梁城墙,难免引起民怨。
不过史从云很快也明白官家的决心,这是防北逐南,下了大决心要打南唐,接下来只怕要亲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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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从云这几天还想走动一下,想办法能去南面,混一些功业,结果发现根本没机会。
现在好了,都不用自己操心,因为官家如果亲征,他这个控鹤左厢都指挥使肯定是免不了的随军南下的。
像是散员、内殿直之类诸军不一定会南下,但控鹤军为禁军主力,肯定会随圣驾南下的,就不用多去废口舌了。
下午,史从云上直回来,和母亲等人在正堂吃了饭,又去西院与闾丘仲卿坐了一会儿,说的都是关于打南唐的事情。
晚上回到院子,王秋也过来了,正在帮赵侍剑做事,把晾在屋檐下的衣物收拾存放,两个女孩低声不知道说什么。
见他回来,王秋打了招呼,很快识趣的退回自己的小屋里。
“过两天又要去打仗了。”老柳树上的小屋里,史从云小声的对怀里的赵侍剑说。
赵侍剑往后贴了贴,心里其实有一千个一万个舍不得和不愿意,还有害怕,可这个年代的女人选择其实很少。
只要迈出那一步,就是托付一生,再无反悔的余地,所以她会犹豫害怕,可或许是被那“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扰动心弦。
或是日就生情,相处多了自然而他产生的情愫。
亦或是长久离别之后的思念令人头晕目眩。
亦或是她自觉无法逃离的宿命,从一开始进入史家她就害怕,要是那好色的少主人看上她怎么办。
总之赵侍剑有些晕乎乎的就把自己交出去了,现在想来,这家伙真是她的克星,以前被他随意使唤拿捏,如今被他随意欺负,往后要为他挂念心碎。
这么想着,赵侍剑突然觉得莫名的委屈,抓住他在胸口作怪的大手,张嘴咬了下去,本想狠狠咬一口,可力使到一半顿时舍不得了。
“符家那边你去不合适,符六不是一个人在京,还有她二姐,身份很不简单。
男人万万不能去,所以我和母亲去拜访过了.......”赵侍剑小声说。
话也酸起来:“那符家六女长得可标志漂亮,还年纪轻轻,温柔可人。”
“哪能,再漂亮也没你漂亮。”
他说得轻松,赵侍剑却一点不信,这家伙得鬼话可多了,但原本酸酸的心里高兴了一些。
她很聪明,明白符家二女为什么会在京城,所以男人肯定不便进入符府的,最好就是主母去拜访,既显示诚意,又免得男人进入符府。
主母怕说不好话,就让她陪同。
这事对于她来说其实很难,心里的难受如刀绞一般,最后她还是点头答应了。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样的道理赵侍剑自小就懂,身在书香门第之家的她从小到大被灌输,潜移默化的扎根在心底,无论如何,现在这个男人就是她小小世界里的天了。
她不想自家男人去打仗,可如今不是太平盛世,大丈夫的前程只能在战场上争。
赵侍剑自小饱读诗书,跟着爷爷见识过很多世面,是有见识、识大体的女人,不会在这种问题上和男人家哭闹,也不愿因自己的幸福而耽误他的前程。
最终忍住眼眶边的泪水,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话,“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背后的人点点头,大手也不作怪了,轻轻揽住她。
“我也不愿离开你,不过我现在只是个小小厢主,等哪天我能统帅十万大军,就把你带上,到时候咱们做一对野鸳鸯。”
赵侍剑顿时红了脸,嗔怒道:“胡说什么。”小手轻轻掐了一下他的大腿。
哪有这样用词的,而且她想到了一些很羞耻的事,以某人的脸皮是能干出来的,不过她决计不许。
身为女人要相夫教子,往后自己一定要好好教教他什么是礼义廉耻,赵侍剑心里想。
“咱们晚上在这上面睡。”
“不许!”赵侍剑立即否决,心里猜他肯定再想些龌龊的事,于是连忙掩饰:“天太冷了,会冻坏身体的。”
“咱们多拿些被子上来不就成了。”
“不行,会起夜风的。”赵侍剑不给他机会。
身后的人无奈道:“那好吧,咱们下去睡,其实我是觉得在哪都一样,在树上还能看星星哩。”
赵侍剑脸面火辣辣的,信他的话才有鬼,大冬天的看什么星星,他根本心怀不轨,想做些下.贱的事。
她原本以为有了肌肤之亲,男女之事再也不过如此,可那家伙的手段出乎她的认识和想象,突破下限,很多时候令她难以招架,咬牙死也不配合。
往后自己一定要好好教教他......赵侍剑在心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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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正午些时候,史从云正在龙津门外的铁匠铺子里,找人帮闾丘仲卿造一副合身的甲。
闾丘仲卿要随他去前线,战场上的事谁也说不准,有身甲总是好的,而且也不是他们上阵杀敌时那种厚重的铁扎甲。
是轻薄的鳞片甲,也不用包被全身,轻便很多,防护力也不及他们上阵时穿的厚厚扎甲,不过已经够了,他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