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几年来,在戟王府养得尊贵,郑氏从未受过像今日这样的惊吓。
但是为了活命,她赶紧跪爬着站起来,然后疯狂点头:“我带,我马上带路。”
为了能在皇后面前邀功,还是她亲自带人把戟王妃的尸体丢到乱葬岗去的。
所以她自然是记得路的。
元滢儿见到自己母亲这样被羞辱,她感觉自己的脸也抬不起头。
她咬了咬牙齿,然后红着眼睛对君彧说:“王爷,民女的母亲虽然对德音有不敬,但是刚才的惩罚已经够了吧,她身子骨不好,让她从这里去乱葬岗找王妃娘娘的尸体,这……”
“滢儿姐姐,本郡主母妃的尸体在乱葬岗,你是如何得知的?”
就在元滢儿还在打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时候,元德音突然从君彧的身边回头,冷着眼睛看着她。
这……
元滢儿脸色迅速一白,她对上元德音那还没有完全长开,但是却犀利逼人的双眸的时候,心脏沉得厉害。
怎么她这个往日里不起眼、从不被她放在眼里的元德音,今日心思如此敏锐?
“王爷,”元滢儿迅速下跪,“民女也只是在来找母亲的路上听到下人提起。母亲她真是糊涂,王妃娘娘可是尊贵之躯,怎容得她如此对待。只是母亲她自小就没有读过什么贤书,这些年在戟王府又深居简出,不懂这些常理也是正常的,她这次一定是有心思歹毒之人在怂恿她……”
“滢儿姐姐,你一开始不是说二婶婶对本郡主母妃尊敬,你还打算和九皇叔好好说她这些年都为了母妃做了什么事情,现在又说她被歹人利用,不懂常理。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元德音缓步走到她的面前,虽然脸上的稚嫩让她的脸上生不起威严,但是那锐利的眼神,却让人不敢再轻视她了。
“德音妹妹,你误会了,姐姐我只是一时心急才那么说而已,我们是一家人,怎么会害你和王妃娘娘呢?”
元滢儿没有想到元德音居然这么难缠,她心里生恨,但是她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怨怒,反而是满脸的委屈,好似元德音冤枉了她一样。
她赶紧转头,对着君彧磕头:“王爷,民女所言字字真实,德音妹妹她一定是误会民女了,您……”
“音儿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突然,君彧回眸,漠然的眼神扫过她,说话的声音寒冷渗骨,不含一丝温度。
元滢儿脸色又惨白了几分,她没有想到,元德音都成为一个卑微的孤女了,居然还能得到摄政王的照顾,她命怎么那么好!她怎么不死在外面!
压下心里的恨意,元滢儿泪眼婆娑,她咬着下唇,小心翼翼地说:“王爷,民女不该以郡主的姐姐相称,民女知错。”
她企图用自己的知书达理感化君彧,结果对方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迈开长腿,朝某个小姑娘走过去。
“去马车那里,本王给你上药。”面对元德音的时候,君彧的语气轻了许多。
“德音想快点找到母妃,所以能不能骑马去……”小姑娘动了动嘴巴,一双灵动的眼眸没有和元滢儿对质的坚定和犀利,剩下的只有脆弱和茫然。
“路途遥远,你身上还有伤,不能乱动。”君彧马上沉下脸色,一副不容置疑的模样。
小姑娘努了努嘴巴,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了自己,她乖乖跟着往马车走去。
摄政王府的马车比一般府邸的马车还要高,德音小姑娘跳不上去,她撅着小屁股,想要爬上去。
王府的下人见到了,就想跪下给后背她踩上去。
结果被她拦住了,虽说他们是下人,但是她还是不习惯踩人背脊。
她咬了咬牙齿,憋着一股气,就想继续往上爬,结果……她的小身板就这样吊在那里了。
君彧已经到马车里了,他回头,看着某个小姑娘鼓着两腮,像是一只呆兔子一样不上不下地卡在那里,因为着急,她眼睛都红了,他漆黑的眼眸里闪过几分无奈。
他家小姑娘……怎么傻乎乎的,都不知道让他帮忙的吗?
某位摄政王大人已经料到,他以后的养崽之路,不会太容易。
无声叹了一口气,他俯身,扣住她的手腕,然后轻松地就把她给拉到马车里。
屁股先着地,元德音小姑娘摸了一把马车里的垫子,软软的,很舒服。
她昂起脑袋,眼眸清澈明亮,声音软软的:“谢谢九皇叔。”
看到那镶嵌着金丝边的帘子被盖下,遮住了那人的天人之姿,元滢儿要紧牙齿,才勉强把心里的对元德音的滔天恨意给藏住。
她以前,只是觉得元德音是一个在乡下长大的粗野丫头,除了郡主这个身份,她一无是处。
可是,就是因为这个身份,摄政王对她这般纵容。
元滢儿恨不得自己杀了元德音,取代她的位置。
婢女小跑过来,把她给扶起来:“大小姐,现在怎么办?”
前面,董管家已经命郑氏在前面带路了。
郑氏捂着自己的猪头脸,脚步慌乱的往城外走去。
府邸外面已经围着很多人了,他们看着郑氏指指点点。
郑氏这次在京城的名声是彻底臭了。
“大姐姐,怎么会这样,元德音那个小贱人……”元彤儿也走到元滢儿的身边,她阴狠着一张脸开始骂人。
结果话都没有骂完,元滢儿就转头,阴冷的眼神盯着她:“给我闭嘴,若是想保命的话,就不要在王爷面前流露出对元德音的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