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的星期六晚上,拙政园店爆满。
八点,额尔敦把所有的菜抄完后,到更衣室换衣服。他今天换的是一件蒙古长袍,因为一会儿他要带着阿美到大厅的小舞台上演出,唱那首美丽的“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他用蒙语唱第一段,阿美用汉语唱第二段。
此时的阿美在女更衣室,她没换衣服,一身洁白的连衣裙衬托出少女所特有的美丽清纯,像一朵雪莲花,纯洁、宁静。
妈妈站在轮椅后面,扶着轮椅的双手有些潮湿,看上去很紧张。
“妈,额尔敦大哥炒完菜了吗?”阿美问。
“炒完了,换衣服呢。”妈妈说。
“噢------妈,咱们出去吧。”
“好,一会儿别紧张,妈在旁边。”
“呵呵,妈,我不紧张,我看你紧张。”阿美说,侧仰着头看身后的妈妈。
“妈热的------”
十分钟后,大厅。
李爽手拿麦克风,满面笑容的走上临时搭建的小舞台。
随着她蹬上舞台,客人把目光投向这里。
“各位新老朋友,尊贵的客人,大家晚上好!”李爽清脆的声音传遍大厅每个角落,接着是深深鞠躬,随之而来的是不算热烈的掌声。
很多客人以为店家要举行什么促销活动,开始抽奖或者宣传了,看了李爽漂亮的脸蛋后性急的没有期待下文,吆喝着同桌人继续喝酒吃饺子。
大家没想到的是,这时舒缓的音乐响起,紧接着李爽的声音传来:“今天周六,大家都辛苦一周了,在这里,阿巧饺子馆的蒙古族额尔敦师傅和美丽的阿美妹妹,为大家奉上一首《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愿大家度过一个愉快的周末!”
接着,额尔敦身穿蒙古长袍,背着心爱的马头琴,推着轮椅上的阿美,缓缓走上那个临时的、小小的、略带寒酸的舞台。
额尔敦坐下,拨弄两下琴弦,试试音,然后用鼓励的眼神看看阿美,鼓励的微笑一下。紧接着站起来,给客人鞠躬后坐下,用眼神示意舞台角落里的李爽放音乐。
音乐起,悠扬的马头琴声荡漾开来——
噪杂的大厅顿时安静下来。
说实话,客人的安静不是因为音乐响起和额尔敦的马头琴,而是被轮椅上一条腿僵直而另一条腿没了脚的阿美所震惊,忘记了说话。
这是怎样的一个女孩儿呀,文静、漂亮、如水般的清纯------
可她又经历了什么,坐在轮椅上,没了一只脚------
但那双清澈透明的眼镜又在告诉人们,我很好,我很好------
这又是怎样的一个组合?
一个穿蒙古袍的炒菜师傅,带着一个坐轮椅的残疾女孩儿,弹着悠扬的马头琴,唱着动人的歌------而他们的脸上、眼神里却透露出真实的欢乐和对美好生活的热爱。
人们似乎读懂了什么叫活着很美好。
生活中,没有那么多震颤心灵的感动。
我们会为那些刻意刻画、赚人眼泪的电视画面擦眼睛,并且深信不疑。当真正感人的故事发生在眼前时,有时倒有了怀疑。
当然,这是片面的,在我们生活的尘世中,还是好人多。
此时的额尔敦已经沉浸在音乐中,深沉辽远、悲羌中带着激昂的歌声把所有人打动,并被带入到宽广辽阔的大草原。
一段罢,琴声继续,接着是低沉的蒙古长调。
人们来不及鼓掌,又沉浸在美丽的意境中。
长调消失了,接着是清脆悦耳如百灵鸟的女声,把人们又带入到蓝蓝的天、青青的草、白白的羊群的美丽中------
如果细心观察,不难发现很多客人都闭上了眼睛,眼角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父亲的草原
啊哈嗨——
母亲的河——
虽然不能用母语来诉说
倾听着我的悲伤,我的欢乐
我也是高原的孩子呀
心里有一首歌
歌中有我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
多么美的歌声呀,纯粹、干净、没一点杂质。像草原里清清的湖水,更像蓝天上洁白的云------
歌声已经停止很久了,整个大厅还鸦雀无声,有些人才刚刚睁开原本不愿睁开的眼睛。
紧接着,是经久不息的掌声------
亲爱的朋友们,这是笔者永生难忘的一个瞬间,已经过去五年了,现在回想起来还是热泪盈眶。
因为它是真实发生的。
最高兴是阿美妈妈,此时她掩面而泣,肩头抽动,眼里是幸福、激动、骄傲等各种情绪复杂的交织在一起而引发的泪水------
母爱,永远伟大,它如海,温暖坚强着心爱的儿女,直到老去。
四合院,老谭和古毅坐在假山旁喝酒。
“没想到他俩唱的还挺好,绝妙组合。”古毅还有些激动地说。
“是挺好------感动。”老谭说。
“来,为咱们哥俩儿的英明决策干一个。”
老谭笑着举杯,在古毅的杯子上碰了碰,一展脖干了。
“老弟,今天看了个店,在城西,柳树街上,四百平米,以前也是饭店,生意不好准备往外兑。我看了,那地方行,周围是居民区,挨着志成高中。”古毅说。
“年前还想开一家呀?”老谭问。
“乔姗都开,我凭啥不开。”古毅笑道。
老谭点上根烟,“她开不就是你开吗,这账没算过来。”接着道:“年前把中央厨房店开业就行,这是基础,地基打好了咋干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