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来乍到估计是有些怕了。”朱氏笑着接过话,却忍不住在心底腹诽,大嫂想要让兆辉尚公主,谁不知道七公主那脾气和折婧有的一拼,说到底还是看身份看家世而已,什么性格秉性都是次要的。
“她要是怕还敢和折婧起冲突?”白夫人嫌恶的撇撇嘴。
折家不会教女儿,让折婧不知羞耻的追着男人满京城的跑,这姑娘也不是什么好货色,那流言分明就是她自己放出来的,想要以此嫁给兆辉,也不看她配不配!
朱氏没办法接话只能再次喝茶来掩饰尴尬,虽说亲事是父母之命,但若是大堂哥不同意,大嫂想要兆辉尚公主也不容易。
入夜,白府,书房。
“这块端砚还有这两本孤本一并拿过去,到时和夫人备的礼物一起送去裕丰楼。”白府尹沉声交待,别人不知道湛非鱼的身份,白府尹查了路引自然知晓。
与其送些姑娘家喜欢的布料首饰,白府尹想到湛非鱼在口供上的字迹,能写出那一笔风骨已成的草书,笔墨纸砚更合适。
“是。”管家压下心底的震惊,这孤本可是老爷的心头好,当初大公子他们想要老爷都没舍得给,这一次竟然要送给一个姑娘家。
等管家捧着礼盒退出去了,白府尹这才看向等候在一旁的白兆辉,“这个案子你怎么看?可想过幕后真凶是谁?”
“湛姑娘不会是凶手,刘侍郎应该也不是。”白兆辉起身给白府尹倒了茶,这才继续道:“当日即便没有赵虎这些地痞闹事,以子昂的习惯他也会打赏厨子,姚大民依旧有机会行刺我。”
窦子昂和白兆辉是同窗,他却是个十足的饕餮,一旦吃的尽兴了肯定要打赏大厨,还会顺便和大厨交流一番菜肴的口味。
白兆辉这几日也一直在思考幕后真凶是谁,“顺天府的捕快并没有在姚大民家中找到银子,比起买凶杀人这个理由,我认为凶手是以权势威逼姚大民,或许事成之后会给姚家一大笔银子当补偿。”
这才有姚大民去牙行询问周管事那个小院子的价格,如果只有利诱,姚大民必定不会答应,好死不如赖着活,姚家也不是穷困到过不下去的地步。
但如果对方以姚家人的性命相逼,姚大民只能答应,左右都难逃一死,答应了还能给家里留下一笔银子傍身,姚大民这才敢对白兆辉下杀手。
白府尹喝了一口茶,“继续说。”
“刘侍郎和父亲有旧仇,但当年死的只是刘侍郎的堂侄,他绝对不可能因此对我下杀手以图报复。”不是白兆辉小觑了刘侍郎,可刘侍郎的确可以说是个阿谀奉承,欺下媚上的伪君子,让他为了一个族侄和白家结下不死不休的大仇,这绝不可能。
“所以我认为刘侍郎是案发后才决定介入此案,以此来膈应父亲。”白兆辉想到刘侍郎打算给湛非鱼定罪,一旦罪名成立了,日后真凶暴露出来,那白府的名声?救命恩人被冤枉,白大人这个顺天府尹简直就是个笑话。
“兆辉你想过没有,刘侍郎是此案的主审官,日后真相大白,为父只是官声有损,刘侍郎的罪名更大。”白府尹放下茶杯,好整以暇的看着陷入沉思的白兆辉,科举出仕容易,但为官却不易。
写完嘞一篇文章正在休息的湛非鱼也和何暖说到这个问题,“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刘侍郎之所以不担心是因为背后有人给他撑腰。”
“小姐你是说宫中?”何暖神色倏地一变,手中的绣花针差一点就扎到了指尖。
活动着坐了半个多时辰后僵硬的身体,湛非鱼笑着点点头,“冤假错案又如何?只要新君重用,刘侍郎就没有后顾之忧。”
刑部捕快从姚大民家中搜出来的荷包本是湛非鱼行李箱子里的,若不是被禁龙卫在中途神不知鬼不觉的给调换了,湛非鱼这个买凶杀人的罪名背定了。
宫中的意图只怕不是自己这个小姑娘,湛非鱼半眯着眼,眸中寒光闪烁,这一局是冲老师去的,只是湛非鱼目前还无法判断指使刘侍郎的是哪位皇子。
小姐已经洗清了嫌疑,有了宫中的介入,常寺卿又是圆滑的性子,何暖沉着脸开口:“所以这个案子就成了无头公案了。”
姚大民死了,线索就彻底断了,常寺卿也不会不顾一切的去追查,这个案子自然就搁置了。
“不会。”湛非鱼莞尔一笑,虽然来京城之后还没有去学士府拜见老师,可她知道顾学士的性子,自己唯一的弟子被人这般算计,顾学士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见何暖不解,湛非鱼也不卖关子,“姚大民收监后没有第一时间就诬陷我,而是等我挟恩图报嫁给白兆辉的流言传遍了大街小巷才自尽,必定有人给了姚大民指令。”
姚大民刺杀的是白兆辉,所以他被收监后,不需要白府尹下令,狱卒对姚大民是严加看守。
而且还是三人一班不错眼的看守姚大民,如果有人能给姚大民通风报信,那么此人必定是某个狱卒。
湛非鱼能想到的事,精通办案的白府尹等人自然也能想到,而且已经派人去盯着这些狱卒,逐一排除嫌疑,最终目标锁定在牢头赖三全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