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倒在地上的秦氏眼底有冷意快速闪过,慢悠悠的坐起身来,将哭的抽噎的小儿子一把揽入怀里,仇视的看向湛非鱼道:“你毒杀我夫君不过是为了踩着他的尸骨扬名!谁能想到八岁的小姑娘竟然如此歹毒狠辣!”
悲痛欲绝的秦氏嘶哑着声音控诉,湛非鱼主动挑战不过是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坐实她神童的名声,否则誉满大庆朝的顾学士为什么要收她为徒?
但她又怕输了比试,所以才伙同小旗陈飞、县令陈渭彬,毒杀了万云浩!再有顾学士这个老师的庇护,万云浩被毒杀的案子最终只会变成陈年积案。
“你若不是凶手?为什么有裕亲王在,有禁龙卫在,毒杀我夫君的幕后指使者一直查不到?”秦氏抱住扑到自己怀里的小女儿,搂紧儿子,默默的留着眼泪,好似在控诉上苍的不公!
“万夫人,你口口声声说我是怕输了比试所以毒杀了万举人,为了自证清白,我必定恳请裕亲王将我们三人的考卷粘贴在县衙外!”湛非鱼直截了当的开口,看着微微一怔的秦氏直接把她要说的话给堵死了。
“比试结束时,我的卷子和仝旭的卷子都放到了考卷箱里,之后贴上了封条,在场不少人都是亲眼所见,万夫人不必担心我和陈县令会里应外合的调换了考卷。”
万云浩的君子倒没有封存,不过他的字迹不少读书人都认识。
“嫂夫人,当时我们的确都看到了。”和万云浩交好的读书人低声说了一句,又看向一旁的秦邺道:“当时阿邺也在。”
秦邺点点头,想到之前在县学看过湛非鱼的文章,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湛非鱼真有信心能赢过姐夫?否则她怎么敢公开贴出考卷?
秦氏根本不相信湛非鱼的才学能胜过万云浩,看她说的如此坦荡,更加怀疑湛非鱼调换了试卷。
有顾学士这样的老师在,多么优秀的文章写不出来,到时候湛非鱼誊抄一遍放回考卷箱里,又有谁能知道,或者即使怀疑了谁敢指出来?
可形势逼人,秦氏不相信,但在场的读书人却很想知道湛非鱼到底写了什么样的锦绣文章。
两刻钟之后。
刘謇被裕亲王叫了过来,秦氏怀疑湛非鱼,何尝不是在怀疑顾轻舟和裕亲王,连同章知府、陈县令也不被她信任。
“刘大人,粘贴试卷的事就交由你负责,你去检查一下封条和考卷箱。”裕亲王说完后就赶人,好似刘謇这个二品大员是挥之则去的小厮下人。
“是。”刘謇阴沉着面容往外走了去,捧着考卷箱的两个衙役紧随其后的往县衙外走。
县衙外,除了秦氏母子三人外,已经聚集了不少读书人,比起万云浩被毒杀的真相,不少人更想看看湛非鱼的考卷。
“大人,请。”费捕头把考卷箱放到桌上后就退到一旁。
被赶鸭子上架的刘謇脸色更加难看,禁龙卫都能提取指印了,弄个假封条简直易如反掌。
可除非找到确凿的证据,否则今日刘謇敢说禁龙卫作假,不用等他回京城,禁龙卫就能把他的老底给都掀了。
刘謇仔细查验了考卷箱上的封条,看不出任何被撕动过的痕迹,众目睽睽之下只能道:“封条没有任何问题。”
先打开的右边的箱子,仝旭走上前来翻看了一下考卷,“回大人,是学生的考卷。”
轮到湛非鱼时,她同样检查了,“回大人,是学生的考卷。”
等两人的卷子拿过去后,万云浩的试卷已经粘贴好了。
“读万兄的文章一直有酣畅淋漓之感,字字珠玑、才思敏捷,吾等自愧不如!”说话的读书人连连称赞。
“可惜万兄被歹人所害,否则金榜题名、打马游街指日可待!”
“这是仝旭的考卷?”围观的人看到墙上粘贴的考卷后,忍不住嗤了一声,第一张帖经题的考卷就错了三题,这说明仝旭对四书五经掌控的不够牢固。
“我刚刚看了,五百道帖经题,除了没答完的,万兄一共才错了三题。”万云浩的才学是大家公认的,而仝旭身为仝府大公子,一张卷子就错了三题,对比之下,高低立现。
等仝旭的策论贴上墙之后,围观的人读了几句神色更加不屑,都要怀疑仝旭的秀才功名是不是靠仝同知得来的?
“粘贴湛非鱼的考卷了!”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声,刷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向着墙壁看了过去。
字如其人!一个八岁的小姑娘,进学不到一年,这一笔风骨初现的字就胜过不少人,他们八岁时的字有形而无神韵。
因为之前看了万云浩的考卷,众人对五百道帖经题已经很熟悉了,一张卷子一张卷子看了下来,现场一片诡异的静谧。
这让粘贴考卷的捕快都诧异的看了过去,刚刚他们还在对仝旭的考卷品头论足的,这会怎么集体失音了?
“竟然全对!”有人忍不住的开口,整整五百题啊,万云浩错了三日已经让他们敬佩不已,而湛非鱼却是一题都不错。
“传言说湛非鱼过目不忘。”此话一出,围观的众人不由点点头,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如果说答对五百道帖经题源于她超强的记忆力,那么看到湛非鱼的策问后,众人再度消音了!
万云浩的策问写的精彩,那是因为他文字功底深厚,旁征博引、笔翰如流。对比之下,湛非鱼的文章却显得朴实多了,但却是言之有物、精辟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