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你有什么事儿不能跟我说?我们可是十几年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傅阳的声音跟蹦哒的蚂蚱一样,说个不停。
“新年老子送你的仙人掌,我问过兰姨了,你一次都没有浇过水。”傅阳撇撇嘴,哼唧一声。
“早点回来。”
“还有啊,我早就跟你说了,陆景珩这个人那是心黑手辣,也不知道整垮了多少家企业了,这样的人就是披着羊皮的狼!”
“你再跟他待在一堆,小心被一口吃了!”傅阳越说越心烦意乱,语气特别憋屈。
喜欢他不行吗!
非得喜欢陆景珩,小九还小,哪里懂真正的喜欢。
“还有,高二这学期的学习资料都给你记好了,你回来看看就行了,字是丑了点,但小爷还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听过课!”傅阳磨了磨牙,极度不爽。
陆景珩抬眸,眼底全是阴翳,声音很淡传了出去。
“——我是陆景珩。”
……
沉默。
那头是良久的沉默,所有的声音似乎一瞬间都戛然而止。
……
“陆景珩!现在可是晚上!你怎么有小九的传音令!”那头,傅阳一下子就炸了!
“老子告诉你,你要是敢对小九图谋不轨,老子拼了命也不会放过你!”傅阳声音冷到了极点,神色狠辣。
陆景珩看了看身边熟睡的人,眼底又化成了柔柔的暖色。
“顾九,我的人。”他说。
传音令沉寂之后,瞬间断了线。
……
华国,傅家。
“彭——!”
像是什么东西猛然摔碎的声音,破裂开来,摔了一地的玻璃渣子。
傅阳的手掌一滴滴的往下滴落着鲜血,一言不发就要闯出傅家。
“臭小子,三更半夜,你发什么神经!”大晚上的,傅老爷子气的直跺拐棍儿。
这小兔崽子,不把他这把老骨头气死,那是不会罢休的!
傅阳很平静,但脸色是从未有过的白。
“老头儿,我是不是真的很不好啊?她怎么就不喜欢我呢?”
“你能这么想,那就最好!”傅老爷子冷哼一声:“傅阳,你别忘了,你是傅家的人,更是唯一的继承人,你该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
“老子比谁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傅阳撂下一句话,径直出了傅家,铁门摔的哐哐当当响。
气的傅老爷子脸色铁青。
……
江边堤坝的风很大,很凉。
傅阳一个人坐在江边,夜色深沉,旁边是一地的酒罐子,乱七八糟。
六岁那年,他第一次见顾九,也是临近新年。
那一年他胆子不大,偏偏她喜欢玩鞭炮,就那么随意一扔,正好扔进了他上衣包包里,他吓的快哭了,手一个劲儿往兜里掏,想要掏出来。
偏偏越急越掏不出来,最后直接跑过去抱住她说要跟她同归于尽。
他现在都记得,顾九那张圆乎乎的小圆脸上带着笑,奶声奶气:胆小鬼。
后来,他死不撒手,他和她的新衣服口袋都炸出了棉花,黑糊糊一片。
最后,双方家长都来了,她一下子哭了,说他放炸药炸她,他回去以后屁股都让爷爷打肿了。
那一年,傅阳讨厌她,很讨厌很讨厌。
七岁,他上二年级,突然发现那个讨厌鬼每天上学都会迟到,然后天天被老师点着鼻子说,看着也挺可怜的,突然觉得不是那么讨厌了。
他想着,发发善心,以后上学等她一起去。
结果就是两个人一起迟到,罚站,挨骂。
八岁以致整个小学。
他带的棒棒糖永远是被她吃了。
做错了事永远是他在背锅。
考试不及格永远是先听到她的嘲笑声,每次都是美名其曰帮他补课,一分钟十块钱,一个小时六百,总是说友情价打个对折,三百。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开始乐此不疲的往她身边凑。
整个小学,他只看得见她,他讨厌所有女孩子。
小升初。
分班。
每天早上会给她带一杯草莓味的酸奶,小九不爱吃凉的,所以是加热过的。
他也会主动解题公式以及思路,就是为了能跟她再多待一会儿。
更会常常在兜里装了小零食,因为她爱吃。
直到现在,这些习惯他没有改。
他可以阻止别人喜欢小九。
却阻止不了小九喜欢别人。
傅阳直接倒头躺在江边堤坝草坪上,衣领纽扣都没有扣上,领口大开,脖子上挂的红绳露出来一小截,上面挂了一只玻璃兔子。
不值什么钱。
他戴了十年。
……
黑沉的江边,一群头发染的五颜六色的混混不知道怎么也晃悠到了这边,最显眼的一个混混,光着上半身,大半边都纹了张牙舞爪的纹身。
一路开着黄腔。
“你们可不知道,要真说万盛区的校花,那就只有一个人。”黄毛吊儿郎当嬉笑开口。
“谁?卖什么关子!”几个混混都很感兴趣。
“顾九这个名字你们当真不知道?万盛一中的,那脸,那腰,看着就好带劲儿!要是能睡一晚上,可不得爽上天!”
“人家能瞧得上你?”又一个混混开口,语气下流浪荡的不行。
“女人,不就这么一回事儿,睡一张床上,瞧不瞧得上,可就不是她说了算了!”
“哈哈哈哈!”
“我看哪天咱们就到一中堵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