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香、炎热以及咳嗽。
任何人进入这间屋子的第一感觉便是这样的。
可是律香川、楚天一点感觉也没有。
两人进屋的时候,就听到孙玉伯在咳嗽。
他们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等孙玉伯咳嗽完以后,他们才有动作。
楚天对孙玉伯点了点,便在旁边的杉木椅上坐了下来。
楚天是孙玉伯的保镖,但不是仆人,他也从来没有将自己当作孙玉伯的仆人,因此能坐下的时候,绝不站着,能休息的时候,绝不会令自己劳累。
律香川有些惊讶,看了孙玉伯一眼,发现孙玉伯居然没有流露出半点神情。
房间中还有椅子,不少椅子,可律香川没有和楚天一样。
楚天坐下是楚天的事,他不会坐下。
他也有动作。
律香川对孙玉伯毕恭毕敬行了一个礼节,一双眼睛之中流露出发自肺腑的尊敬之色,随后便说话了。
律香川道:“不辱使命,我见到万鹏王。”
楚天本来是整个甚至躺在椅子上了,可万鹏王这三个字对楚天来说也有一种说不出的魔力,以至于楚天也下意识坐直了身子,聆听。
万鹏王这三个字的确是有魔力的,律香川说出这三个字以后,屋中的气氛都发生了变化,变得有些凝重。
孙玉伯道:“怎么样?”
律香川道:“还是没有法子看出事情是不是他所为,不过飞鹏堡却来了不少人。”
孙玉伯没有说话,不必说话,他知道律香川会说下去。
律香川当然会说下去,在老伯面前,律香川也不敢卖关子。
律香川道:“十二飞鹏之中出克屠大鹏以及方铁鹏以外,其他十个人都为万鹏王镇守其他分坛,可我发现至少有三四个飞鹏已悄悄抵达了飞鹏堡。”
孙玉伯眼中闪过了刀锋般的锐光,律香川立刻感受到了沉重的压力,如一座山朝他压了下来。
律香川虽然早已经习惯了,可心跳还是加速。
“他们既然是悄悄抵达的,那么你是怎么知道的?”
律香川道:“我前后用了一万三千两,从十七个人哪里打听出来的消息。”
这个回答已经很好了,可孙玉伯还是不太满意,道:“一万三千两银子不少,但分开来并不算太多。”
律香川道:‘分开来的确不算太多,不过对不同的人来说,价值就不一样了。’
孙玉伯那病态的眸子忽然有了炙热的光,道:“你说说。”
律香川道:“这十七个人其中大部分都是飞鹏堡的下层人物,还有一些则是珠宝首饰店铺的老板,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我说付出的代价是一笔巨款,足矣让他们付出一切的巨款。”
不同的人对于银两的看法不一样。
对于一个人将一百两银子当作天文数字的人来说,一百两自然是巨款,自然可以为一百两银子做一些看上去微不足道的意思。
孙玉伯当然明白律香川的话,可孙玉伯似乎还是不太满意,继续道:“你为什么要想这么多人打听消息。”
律香川很快回答道:“因为我答应的消息都是一些看上来微不足道的消息,譬如今天飞鹏堡做了多少才,开了多少房间等等。”
略微停顿,律香川又说了下去:‘这些微不足道的消息组合在一起,再加以推断、验证,最终才能推断出其实十二飞鹏也有不少来到了飞鹏堡。’
孙玉伯笑了,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
孙玉伯望向楚天道:“你怎么看?”
楚天重重叹一口气道:“老伯坐下正是人才济济,这样的人才金钱帮也没有几个。”
孙玉伯有些得意道:“香川的确是我坐下的人才,他简直是我坐下第一人才。”
律香川微微一笑,看不出骄傲,也看不出的得意,任何人都看得出他是个很谦虚的人。
等孙玉伯说完以后,律香川才继续道:“不过这一趟最大的收获还是见到了万鹏王。”
孙玉伯道:“你自然没有去飞鹏堡。”
律香川道:“不去飞鹏堡也能见到万鹏王,譬如华玉轩,万鹏王喜欢古董,而华玉轩有不少古董。”
孙玉伯微微一笑道:“他是个怎样的人?”
这个问题听上去有些奇怪。
孙玉伯和万鹏王是宿敌,居然会向属下问万鹏王是什么样的人?
可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孙玉伯、万鹏王的确是死敌,可是孙玉伯从未见过万鹏王,万鹏王也从未见过孙玉伯,因此孙玉伯自然可以问万鹏王是什么样的人。
律香川只是略微沉吟了一下,就给出了回答,一个很令人动容的回答:“他是一个让人一眼看上去就很可怕的人,我怀疑如果他对我出手,我必然离不开华玉轩,而且他的眼力很好,他大概已知道我是谁了。”
孙玉伯眼皮子也没有跳,依旧躺在床上,身子也没有动,仿佛一点也不奇怪,道:“为什么你认为他知道你的身份了?”
律香川道:“他刚一进华玉轩,就非常大方的朝我走来,而且一开口便送我一件古董。”
“万鹏王不是个很大方的人,也绝不会对一个陌生人大方。”孙玉伯道:“看来他的确知道了你的身份。”
看律香川将一个鼻烟壶拿了出来,毕恭毕敬的送到孙玉伯面前,道:“这就是我随便挑选的古董,而且在我离开华玉轩的时候,他让坐下的方铁鹏亲自送我。”
律香川给出了结论:“因为万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