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突利可汗阿史那什钵苾的部族损失极大,特意绕来定襄也是想帮补一下本部。
“恭迎可汗。”萧太后与杨政道恭敬的迎接阿史那什钵苾。
细眉蜂目的阿史那什钵苾跳下马来,一手握住萧太后的玉腕:“萧太后客气了,本可汗久闻定襄城中美酒佳人,当得一醉。”
萧太后眼里掠过一丝恼怒,却只能强忍下来:“可汗说笑了,额年老色衰,当不得可汗青眼,殿中却备有年轻貌美的女子供可汗享用。”
大殿中,十余名女子战战兢兢的候着,美酒美食一应俱全。
阿史那什钵苾大步坐上首席,很无礼地挥手:“开始奏乐开始舞!”
连主人的席位都抢了啊!
何其无礼!
但是,此时是隋依附突厥,而非往日突厥依附隋的荣光时刻,除了忍气吞声,还能怎样?就连萧太后被调戏都只能忍!这就是弱者的无奈!
肆意的喝酒吃肉,阿史那什钵苾的目光斜转,看向下首一个陪席的年轻人。
想不注意都难,这里除了萧太后、杨政道,就他一个陪席的。
“什么人?”阿史那什钵苾的蜂目眯起,更细了。
“就是个唐国过来的商人,想瞻仰一下可汗的风采。”
萧太后轻笑一声。
废话,要没那钻石和玻璃镜,额会引见才怪!
听到“唐国”二字,阿史那什钵苾蓦然起身,青筋毕现的手握住了刀柄;听到“商人”二字,突利可汗紧绷的身子放松,懒散地坐了下去。
突厥的规矩,什么中原人都可以抢、可以杀,唯独商人不许动!
要不然,你以为突厥这些年的生铁、食盐、兵器是怎么来的?
“既然是商人,那好说,本可汗赐你一枚令牌,你可持牌行走,轻易不会有人对你不利。”阿史那什钵苾扔出一枚铁牌。
“听闻可汗部族遭了灾,日子艰难,小民这里有一桩买卖,可以让可汗部族日子好过些。”王恶笑眯眯地拱手。
突利可汗的眼睛瞪大了,可惜,底子不好,再瞪也没多大。
“草原上不是有羊吗?每年剪下的羊毛,据额所知都是丢弃咧?太可惜咧!只要可汗愿意,收集干羊毛送过来,一文钱一斤,干的,有多少要多少。”王恶大大咧咧地说,一副狗大户做派。
阿史那什钵苾突然起身,快步走到王恶面前,一把抱住王恶,有力的大手在王恶背上使劲的拍:“白狼先祖在上,你一定是他派来解救我部族的使者。兄弟,你就是我阿史那什钵苾的亲兄弟!”
得到满意消息的阿史那什钵苾匆匆吃完酒菜,立刻召集麾下出城,径自返回部族。
“可汗,小的们还没弄够钱呢。”一名小将委屈的道。
阿史那什钵苾呸了一口:“出息!那点小钱就让你们满意了?我谈了一笔大买卖,能让部族腾飞的买卖,持续下去,部族能成为突厥首屈一指的大部落,甚至……都有可能!”
羊毛的事说出来,一开始将领还不以为然,可细细一算,都吓了一跳,原来我们每年与那么多财富失之交臂!
还等什么?回去薅羊毛啊!
什么?羊养少了?让它们努力地生!
生不出来?白痴,抢其他部族的不会吗?好歹我们是突厥第二大部族!
敢反抗?呵呵,瞧不起谁呢?当突利部刀锋不利?
自然也有脾气暴烈、宁死不屈的,可惜在突利部的刀锋下,要么死,要么乖乖交出你家的羊!
别说什么残暴之类的屁话,又没对你们的牛马下手,够给面子了,别给脸不要啊!
于是突利部周围的部族,挨个被骚扰过来了。
识相的,交出你养的羊!
大打三六九,小打天天有,周遭这些部族实在受不了,遣人快马向颉利可汗投诉,啊,是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