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拿起一套土里吧唧的棉袄套身上,立时感觉到异乎寻常的温暖。
“县子心意,本后领了。只是,本后不明白,县子此时应该没种下棉籽吧?何来的棉花?”长孙无垢妙目盯着王恶,看他是否会说谎。
王恶不以为然的笑了:“当初自高昌商人处取得棉花,剥去棉籽,小王庄便屯有部分棉花。而后,小王庄自行种植棉花,获得丰收,遂赶制这些服饰入宫。”
“荒谬!”李承乾鼻孔里冷哼。“天地分阴阳,季节分四时,从未听说有在冬季收获之事!”
王恶很认真地问:“太子殿下可知为何大唐北方一年只得一收,南方却可以一年两收,大唐境外的天竺等地甚至可以一年三收?可知道为何温汤所在之地可以在冬季种出蔬菜?”
长孙无垢眼里闪现出惊讶:“县子说说看。”
“其实无非一个字,热。有足够的热量,就能保证植株的生长。”王恶淡淡地开始表演。“然后,额根据这道理,用玻璃建了一个几近密封的屋子,外能挡风雪,内能聚阳光,里面有足够的热度,又如何不能让它们生长?至于说授粉之类的事,没有虫子,额们自己用毛刷解决。”
连最博学的李泰都表示,最后一段完全听不懂,但这不妨碍他对王恶的崇拜。
李承乾除了悻悻之外,别无表示。
长孙无垢听了一阵,只能黯然败退。
用玻璃建屋,只为获取蔬菜,陛下,臣妾真的做不到啊!
王恶能办到,是因为,玻璃就是他自家产的,不值几个钱!
李世民自然明白其中的关键,只是,即便是他,也没法厚颜索要玻璃啊!
“此番小王庄试用过玻璃大棚,将捐献十个玻璃大棚给司农寺。”王恶继续点燃话题。
李世民都有些吃味了:“你对王彪可真好哇!”
没错,王恶这举措就是为了王彪,为了让他尽快上手,在司农寺建立功勋,好立稳脚跟。
王虎的状况,连王恶都探查不到,只能是为王彪尽一点心意——毕竟,对自己而言,玻璃这玩意儿并不值甚钱。
踏入卢国公府,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除了程处默这个准新郎臊眉耷眼,一切都很好。
程处默不是对婚事不满,只是,想着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幸福时光一去不复返,以程处默神经的大条竟然有些畏惧感,官方说法叫婚前恐惧症,民间说法,矫情。
“有个婆姨,家里有人替你管着,不好么?”尉迟宝琳苦口婆心的劝说,看不出他有街道办工作人员的潜质。
“有人管才更可怕。”程处默更加难过咧。
“是婆姨不漂亮,还是不贤惠?”王恶问出了关键。
程处默羞答答地回答:“漂亮,也贤惠。”
王恶呸了一口,拉着尉迟宝琳走向厅堂:“甭理他,贱人就是矫情。”
程咬金在厅堂品茶,看见王恶出来,乐呵呵地打招呼,对程处默情绪不稳定丝毫不在乎,淡定地表示,一会儿抽一顿就情绪稳定咧。
“最近陛下没安排你的实职?”程咬金的问题在点子上,要是王恶有实职,得少去很多觊觎,东市的事,仔细想想,并不只是泼皮这么简单。
王恶表示无碍与淡定,小王庄的事务越来越多,火药还没有开花结果,李世民不可能加派实职,这就是默契。
“小王庄最近弄出玻璃大棚,要不,额给叔父庄子上也安一个?”王恶对程咬金表达诚意。嗯,不在左武卫,才更需要这混世魔王的照拂。
程咬金满不在乎的一挥手:“弄那个麻烦事做甚?今儿额就派一辆马车去小王庄,拉一车胡萝卜回来打牙祭!难道额老程想吃蔬菜了,你娃儿能不孝敬些?”
很好,这很程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