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如今衙外上万百姓群情激愤,你倒还有心思喝茶。
若是闹出民变,恐怕上峰追查下来,你是难逃干系吧?”
韩冲双目微眯,拱手冷笑道。
“呵呵,韩司使言重了,本府记得,斩妖司只负责监察妖鬼邪魔,怎么今日如此有闲情逸致,居然要过问政务否?
恐怕本府一纸奏表禀报刺史大人,照会斩妖州司,最先追查的乃是韩司使,而非本府吧?”
招风耳郡守细眼凝视向前者,拱手一字一句笑道。
“是!我斩妖司是无权插手政务之事,但我等身为朝廷编制官吏,却是有最起码的知情之权吧。
我等今日来,就是要知晓,加征苛捐杂税之律令,到底是由何司下达?
据本尉所知,加征赋税,理应由户部下发批文方可实施,不知王大人可否将批文取出,让我等看上一看?”
“呵呵,韩司使言之有理,但户部批文是下达不到府级官署之中的。
本官这里却是有刺史大人的手令,给诸位司使看一眼也是无妨!”
招风耳似乎早料到会有人前来查问,从怀中取出一封青色信札递了过来。
韩冲接过翻开,此信札之中确实指明,要各府县加征赋税三成之多,理由是朝廷边关用兵,急需粮草!
落款为允州刺史陈延庆,并盖有红印,不似作伪。
与宁上尉和武上尉看过,韩冲又特意将之递给欧阳静观过目,却见三人俱都是眉头紧皱,无话可说。
“呵!既然是刺史大人下令,想必是刺史府接到了户部批喻,我等也无话可说,我们走!”
宁上尉连忙拦住还要与招风耳逼问的韩冲,拉着他带着众人告辞,朝门外走去。
“宁上尉,眼下上万百姓几乎要情绪失控,我等这么一走了之。
两方若发生冲突,那王郡守一声令下,恐怕衙役们便会大开杀戒,后果简直难以想象!”
韩冲眉头紧皱,双手握的咔咔作响,来到府衙前院中,实在难以再向前迈步。
“嗳!韩兄弟,你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
但是那王郡守有刺史大人手书,我们也是爱莫能助的,总不能强迫其放弃征税。
一边是上万困苦百姓,一边是按旨征税的衙差,两方我们都不能相帮。
否则我斩妖分司全体校尉都要获罪,只能来到府衙门前,尽量规劝,别无他法了。”
宁上尉哀叹一声,连连摇头,而其余诸人也均是面色愁苦,想不到任何妙策。
韩冲依旧不动。
不对,为何会出现这种死局,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只要找出问题的关键,流血冲突便不会发生,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若是朝廷真的因为边关吃紧而要加收税赋,绝对不会如此逼迫穷哭百姓到了这般地步。
至少也要让百姓们留够口粮,不至于铤而走险到了要拼命抗税的地步!
那样一来,不止会外患难清,反而会导致整个大奉朝内部民变四起,根本就是得不偿失。
没有一个皇帝会想着要把治下的百姓逼反,一定是有贪官污吏作祟。
然而那王郡守确实有刺史大人手书,而此刻若是前去允州府查证。
一来耗时甚巨,二来刺史乃一州最高长官,恐怕根本没有机会找他质询。
就算能找到他质询出,这并不是其下得命令。
或者说刺史府并未收到户部批文,便私自下令,时间上已然来不及,沛俊府内恐怕早已民变升级,血流成河!
唯一可能有问题的便是那封手令!
可是那手令确实盖有刺史之印,即便是想要伪造,也根本难以实现的。
“不对!那手令有问题!”韩冲脚步立顿,双目圆瞪,低呼一声。
“怎么?韩上尉,那手令可是我四人都看过了,上面确实有刺史之印,绝不可能作伪!”
“那信札上确实有刺史之印不假。
但我突然记起,那红印之上好像有一字的一竖伸出来,压在了红印之上位置!
若不仔细观察,根本难以发现!”
“什么!竟有此事?那岂不是说,这篇手令乃是先盖印,后写上去的?”宁上尉恍然道!
【叮!系统检测到宿主已知晓沛俊府加征赋税乃是王郡守伪造,触发功德任务。
解除民变危机,救全府百姓于水火,可获得海量功德!】
...
众人心中大惊,反应过来,却只见韩冲已然向回冲去,连忙跟上。
然而当众人回到后衙大厅之中,却只见韩冲呆呆站立门口,面色惊怒。
而那王郡守正在懊悔跺脚的望着地面上那燃烧殆尽的青色信札。
“诸位司使,你们怎么回来了?
嗳,刚刚本官躺在榻上,抽了两口烟。
没想到一愣神功夫,烛台倾覆,居然把刺史大人的信札给不慎烧毁了。
嗳,这可如何是好!
不过幸而刚才三位司使大人也看过信札,否则本官真是跳进黄河都说不清了。
如今只得禀告刺史大人,再要一份了,真是罪过罪过呀。”
韩冲胸口起伏,怒视向招风耳,却是难以争辩,毕竟刚才四人可都是接过信札看过的。
虽然已确知这信札乃是伪造,但却是哑巴吃黄连,无法诘责于他。
宁上尉只得再次拉着韩冲朝外走去,众人皆是怒不可遏,但又无力回天。
“韩上尉,看来事情确如你所言,那信札定是先盖印后书写,但此时信札已毁,又能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