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朝会,韩冲再度登上朝堂。
与之前不同,百官对于韩冲的态度竟大为改观,目光中均露出一丝希冀之色,皇帝更是如此,然而却无一人敢搭讪于他。
天姝太后已知韩冲身中封神禁咒,微微一笑。
“韩太傅,你还真是胆大包天,居然还敢回来?”
“呵,太后所言倒令臣莫测高深了,臣身负先皇重托,手持金霖宝剑,如何不敢回来?
请问太后,七国发兵攻打,太后为何不调兵抵御?”
“哼,七国兵力数百万,四面八方围攻,你叫哀家如何抵御?唯有收缩兵力,节节抵抗而已。
若是韩太傅自问有实力抵御,那就请便吧。”
“好,那就请太后交出军政大权,撤去垂帘,退居后宫安享天年。
如此,臣定当不负所托。”
“大胆,韩冲,你是何身份,居然敢如此对哀家不敬。”
“请太后撤去垂帘,还政皇帝。”
出乎意料的,三位阁老对望一眼,亦同时奏请道。
文武百官中有近半数也随之附和。
“大胆,谁给你们的胆子。”
看来天姝太后的所作所为已然触动了不少朝臣的切身利益,若是大奉真的亡国,他们均都将沦为亡国奴,所享受荣华富贵皆会化为乌有。
平日里无人挑头,故而只能忍气吞声,但今日韩冲归朝,又有三位阁老谏言,故而心焦如焚的他们恍若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这才敢斗胆齐声奏请。
在韩冲眼里,这些朝臣也不过是些墙头草,此刻站在他这一边,倒也不是坏事。
“皇帝,你怎么说,你当真想要母后还政吗?”
“母后说的哪里话来,朕全听母后做主。”皇帝皱眉苦思半晌,还是不敢忤逆其母。
“好,韩冲以下犯上,罪无可恕,皇儿,还不将其镇压?”
韩冲微微皱眉,他当朝力谏其撤帘归政,天姝要将他镇压并不稀奇,但其也应知晓他之修为,及手中金霖宝剑。
即便是要将他镇压,也应宣召孔监正、司马青及三位大阁领等人前来才是,为何要命皇帝出手?
难道说?
却见皇帝缓缓起身,气势与从前已判若云泥,抬手一抓,御案宝盒开启,金光蓬然耀目,大奉国玺徐徐升空,隐隐有数条小巧金龙环绕飞腾。
韩冲心中隐隐有种不妙之感,若说他手中金霖宝剑及大奉宝鉴可称得上是顶尖气运之宝,那大奉国玺便是皇朝重器。
皇帝额头已冒出细密汗珠,改单手为双手,模样非常吃力,仿佛那国玺沉重以极。
是了,之前其登基未久,且修为尚低,并未完全掌控国玺,而此刻观其气势已远超当初大皇子,终于可初步操控国玺。
韩冲只觉自身已被国玺锁定,仿佛承受泰山压顶一般巨力,耳边金龙昂吟之声不觉,颇有些头晕目眩之感。
这种感觉与当初面对老皇帝凝聚气运金鼎压下一般无二,这是一国气运之力!
国玺已达丈宽之巨,凭空压落到韩冲头顶上空。
后者手持金霖剑与之对抗,且暗自调动大奉宝鉴,两者相加,再结合韩冲法体双修实力,堪堪挡住其继续下落,但也吃力以极。
文武百官早已退到一边,皇帝身体微微晃动,似乎也有些坚持不住。
姝后面色讶然,不是说此子已为封神禁咒所制,怎么会还能坚持?
恐怕换做一名返虚中期强者,也已然为国玺所镇无疑。
“皇帝勿慌,哀家来助你。”
天姝竟要亲自出手,只见自其手中飞射出一道金霞,继而凝聚成一头金凤,扑扇金翼来到国玺上空。
凤鸣龙吟交相辉映,韩冲只觉压力骤增,再也坚持不住,噗的喷出一口血雾,被国玺彻底压落于背。
金霖宝剑收回体内,双臂勉力支撑,腰部弯曲难直。
赶忙将大力术再升一阶,血龙游走血脉发力,这才勉强维持现状,否则便要被之压扁在地,陨落当场。
双方再度僵持了十个呼吸功夫,皇帝终于不支,坐倒龙椅之上,韩冲压力骤减,将国玺翻开于地,但他也已受创颇重。
若是此刻孔监正、司马青等人赶来,着实无力抵抗,不得已之下,韩冲只得飞身而出,眨眼间不见踪迹。
...
“呵,众卿家也看到了,韩冲此子当众藐视欺辱哀家,图谋造反,更畏罪潜逃,传哀家懿旨,革去其所有职务,全朝通缉此贼。
另外由鸿胪寺派遣官员分赴七国,促成和谈。”
“和谈?”百官面面相觑,而今七国兵锋正盛,大奉处于弱势,若与之和谈,则对方必定会狮子大开口。
但而今韩冲已被罢黜又遭受通缉,朝中已无人可与之抗衡,百官莫敢不从。
全朝通缉对韩冲来说并无任何效用,但此次当朝败退,有那枚国玺在,他几乎无法在朝堂上再有立锥之地,更何谈令姝后还政。
养伤一日,已大部恢复,闻听姝后懿旨,欲图与七国议和,韩冲终于确定,此女夺政之目的,绝不仅为了专政,而是要令大奉朝彻底分崩离析直至覆灭。
如此一来,数万万黎民百姓遂将生灵涂炭。
朝代更迭,战乱迭起,遭殃的永远是底层百姓而已。
唯有快速提升实力,才能解决眼前危机,硬碰硬只能一败涂地。
是夜,韩冲朝国子监方向潜去。
孔监正居所便在国子监后院,此人一向深居简出,一派大儒作风,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