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臣是受大皇兄威吓故而才口不择言,父皇恕罪啊。”
三皇子万没料到,他临危检举,本以为可以令父皇慌不择储,立他为太子,没料到竟会是这般结果。
“滚出去。”
少顷,老皇帝终于平复了少许心情。
“罢了,朕心已定,册封六皇儿为太子,他日登基为皇。”
后者心中大喜,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才是笑道最后之人,赶忙叩头谢恩。
八皇子面无表情,看不出心中在想些什么,大皇兄与六皇兄本就是皇位最有利竞争者,他早知争不过二人。
尤其是六皇兄,其生母乃是荣宠以极的梦华贵妃,在后宫未设皇后情形下,执掌六宫之权。
且其本人狡猾诡诈、假仁假义,党羽遍布朝野,百官中呼声最高。
“尔等退下吧,韩爱卿留下。”老皇帝最后竟仅点韩冲留下,令诸位重臣、皇子心中生疑。
不过而今六皇子晋封太子才是头等大事,一朝天子一朝臣,韩冲哪怕而今位极人臣又能如何,新皇登基之时,便是其削职下马之日。
出了寝殿,六皇子始终面带微笑,并未喜笑颜开,可见其心机深沉,诸位重臣或是心中不愿,或是别有他想,亦不免拱手行礼。
今夜之后,大奉朝将迎来一次大洗牌,之前依附大皇子、三皇子之外戚、亲信将不可避免的被清理削职,再难见天日。
“韩爱卿,你且随朕来,朕有一遗愿未了,需交代与你。”
老皇帝喃喃道,而后手指冲轻抬,一点金光没入地面,随即殿中地砖挪移,一条秘道显出。
一团金云将其托起,缓缓没入地道下行,韩冲亦紧随其后。
他心中犹自处于方才前者为何授六皇子太子之位困惑之中。
按理说,经过前次诛妖行猎中,六皇子率人于水源中投毒之事,加之其一贯结党营私、贪墨**等诸多恶行,老皇帝不可能不看的清白。
其真的放心将皇位传于此等阴险狡诈、表里不一之人,莫非老糊涂了?
随着地道愈行愈深,韩冲突感心房中血龙没来由躁动起来,全身血液亦渐始沸腾。
随之,一种类似于上次阴月皇朝龙脉中的气运之力愈来愈浓郁。
韩冲竭力压制着血脉异变,面色保持如常,心中却是掀起惊涛骇浪,难道此地竟是大奉朝的龙脉所在?
不同于阴月皇朝将龙脉选址于深山老林之中,盖因有那眼冥泉存在,可贮存炼化气运之力。
若此地真是大奉朝龙脉之地,倒也说的过去,毕竟处于皇帝寝宫之上,任谁也不敢乱动心思。
终于,秘道尽头,深入地底不止十丈之深,一座金碧辉煌大殿映入眼帘,其构造与那银月皇朝龙脉之地相差仿佛,却又有所不同。
殿中同样有一条龙尸,却是金色,其龙口前并无灵泉,反而是一株散发着氤氲金霞的金枝小树。
龙口偶尔微张,吞吐着小树表面金霞,周而复始,仿若机关傀儡一般。
再者便是遍布与大殿顶部的仿若云雾般金色气运,较之那银月皇朝龙脉之中空空荡荡兴盛了何止千倍万倍。
老皇帝浮身飘坐于龙椅之上,双目微张,静静看着韩冲打量四周,后者面上却并未太过吃惊之色,心中不免诧异。
“韩爱卿,你一向都是如此镇定,连朕都看你不透。”
“圣上过誉了,可能微臣性格淡漠而已。”
“韩爱卿,此乃我大奉龙脉之地,汇集着我朝万万子民的信仰愿力。
经由龙骸吞吐,玄阶灵根炼化,故而才能形成这无穷无尽的皇朝气运之力。
你可知为何朕要将你带入此地?”
“回圣上,微臣不知。”
“韩爱卿,自你西北大战凯旋,朕便派遣内卫将你身份彻查,你原本仅是允州沛俊府清浅县县衙韩姓总捕义子。
而后不知为何,连番斩杀妖鬼,后入得斩妖司,接连破获允州、琼州妖鬼奇案,继而在西北之战、诛妖行猎中大放异彩。
诸位皇儿、众多重臣及十大家族个个欲图斩杀你后快,却拿你丝毫办法也无,朕一直对你细细观察,却也看不透你之跟脚来历。
你所提变法确然对我朝极为有利,朕本欲在剩余十余年寿元中慢慢观察于你,但奈何为宵小暗算,此刻仅剩最后一口气而已,实在没时间了。”
韩冲心中隐有一丝不妙预感,老皇帝一向对他礼遇有加,甚至说是言听计从亦不为过,怎么今日一反常态,说了这么一大堆莫名其妙之语。
“这柄金霖宝剑乃朕重宝,你且拿去自裁吧。”
老皇帝抬手一点,一柄金灿灿长剑浮现半空徐徐向后者漂浮而去。
韩冲心中惊怒,这老皇帝莫非真的老糊涂了,似他这等忠肝义胆为国为民忠臣五百年亦未必会有一人出现。
其带他前来此地,居然是要令他自裁,简直是昏聩至极。
“臣一心为国为民,斩妖杀鬼,灭杀敌寇,惩治贪腐,匡扶朝纲,何罪之有,圣上要臣死,也得说个明白透亮,否则恕难从命。”
“韩冲,你果然心有反骨,大奉朝乃是朕之江山,亦乃皇室之江山。
而你所作所为,表面上看乃是为朝廷好为百姓谋,实则并非是为朕好,甚至会危及皇室江山。
六皇儿虽为人奸猾,但而今朝廷内忧外患,其继位后,却是会对皇室大有裨益。
而你锋芒太盛,且屡屡与之作对,朕若不在驾崩前将你剪除,定生霍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