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演员,演技差点,富二代反常表现让闻厂长产生另外一种怀疑,改制小组在钓鱼执法,硬的不行,迂回作战。

“能谈谈理由吗?”闻天反而警惕。

甘笛拍拍硬邦邦木椅:“员工积极性尚可,半年没发工资依旧上班,一线工人依旧有主人翁精神。作为厂长,能够通过私人关系,为工厂找机会,说明管理层是有主动性。而且厂长室陈设没更新,说明没有铺张浪费。如果只是成本和创新,我水平足够扭转亏损。”

闻天迷糊喝口茶,把怪异思绪压下来,这段话不是他首次骗,不对,和投资商讲的吗?

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到,有点胃疼,怎么听都像嘲讽。

甘笛继续谈:“员工服从性不错,不压榨,工资合适的情况,都愿意努力工作。闻厂长,你说呢?”

香江周律师不管管吗?一个劲捂嘴笑是怎么个情况,肯定不是富二代接班人,是富翁弃子吧。

“我认为我们做得还不够,员工积极性不高,管理层思维僵化……”

销售科长推了一下,闻天拍拍脑袋,说话方式乱了,下意识反驳,把区里汇报的话说顺嘴了,不知道谁是厂长,谁是资方。

问题是他们身份没问题,一个是诺德香江律师,一个是滨海大学生,因为甘道梁寻子巧合被行长看到,世界上没有巧合的事吧。

按理说区里应该是最早得知消息,怎么没拉去开发区投资呢。

不过,王专员为了查账,能去市场上找这样的?

没必要吧。

越看越像注资后,快进到查账的检查官,他心里热火熄了一半,看到财务科长敲门,“有点事,失陪下,就和家里一样随便,茶叶、水果随便吃。”他客套下借故离开。

财务科长下力气核查,“真的,银行方面和香江方面找熟人,花衣服是香江诺德律师,诺德律所是甘氏集团法务律所,专属服务甘道梁先生的团队,资格没问题。”

闻天眉毛拧成疙瘩,富二代是真的,他图什么,泡妞买豪车出国不爽吗,回馈本地乡亲,也没有购买亏损企业的说法,丝绸厂能起死回生、扭亏为盈,他第一个不信。

近千万的生意,调研、审查、论证一项都不能少。

企业运转,没有技术、品牌和经营,仅凭借一笔救命钱就能活?

那老厂长也不至于自曝下台,太天真了。

我的真诚都是演给你,我以为你都识破,现在怎么算?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这小子和改制小组接洽后推出的目标。

“不是,也找人确认,就住在铁路宿舍院内,养母是从小养大。他哥是市府秘书处工作,现在区里锻炼,不过跟改制没关系。律师也说,现在的大学生,心气太高,眼高手低。”

下属调查完毕,给了一个算是合理解释。

“要不要把资金转移出来?”财务科长比较小心,多次消极对抗审计,引起改制小组注意,虽然风头正紧,但是账目出问题,是他背锅。

“先等等。”要是王专员打草惊蛇呢,谨慎为妙,“账目没问题吧。”

财务科长犹豫一下,他没和闻天交心,账本全部放在柜子里锁上,只有自己有钥匙,一旦出事,有希望摘清楚,毕竟是领导安排,点头。

“档案呢?”他记得好像有吃空饷,收钱太多,都忘记有多少名额。

人事科长:“档案都做齐了,万无一失。”

罗马也不是一天建成的,闻天的肚腩不是白吃的,丝绸厂猫腻太多,他拍拍肚子。

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当然是全都要喽,中层全是我的人,既然遇到棒槌,怎么办,只好坑到资方的钱再走喽。

“你有什么发现?”

“这家伙不老实,总觉得没说实话,而且不彻底审查账目可以吗?”

周振邦笑道:“怎么?你怕他作假帐,有可能。但是做账都是往往掩盖亏空,没有人会隐藏利润,如果有雷,亏完更好。”

甘笛点点头,越想越觉得破产目标轻松,无需尽责调查,无需安插人手,当个昏庸领导人,简简单单赚钱,挺不错。

“茶叶不错,带回去点给老妈尝尝,可以吗?”甘笛伸伸懒腰,彻底放松,开始找点福利,举着茶叶礼盒,拍拍窗户。

那是销售科长去南方卖设备,捎带的西湖龙井,还没喝一口,便宜这小子了。

“喜欢就请甘先生品尝。”

闻天点头微笑,一点茶叶无足轻重,连科长都能舍得,这点东西,哎,别翻我柜子啊。

“我家里还剩点醋,就缺5斤海蟹和海鲜盒。”甘笛薅羊毛,就从当下开始。

闻天硬挤微笑、心疼、请便,闻天嘴角抽搐,“怎么办?”

能怎么办?委屈销售科长再送一份呗。

“这像大学生做派?”

确实不像,像老家亲戚,一点不见外,“领导,说明好控制啊,甘笛刚被富豪接纳,但家庭不富裕,养母一家5口人。小恩小惠就能收买,一起发财啦。”

有弱点的投资人,总比大公无私要好控制。等到甘笛当上董事长,尘埃落定时,忽悠年轻人工艺改造,采购是自己人,怎么说都无所谓,弄点样子货,呆两个月就走。

然后改制小组不再盯着丝绸厂,先转移资金,自己调离丝绸厂,烧毁账目,把心腹都接走,屋里这小子就是背锅侠。

近千万资金,一身朴素,富一代有私心,估计香江律师是监管资金,肯定是让对方练手。


状态提示:第六章 立场互换--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