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七具男尸和一具如花女尸直挺挺地陈列在赵都尉院门前的空地上。
胆小的一些郎君们以袖掩面,不敢直视地上的尸体。
刚才还心存不满的人现在都闭上了嘴巴。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赵都尉的私宅一下子会死这么多人!
赵都尉面色阴寒至极。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着薄郎君。他倒真的希望他不在人群之中,那么就可以坐实了他的罪名,这些人就不会枉死了!
薄郎君虽然混在人群之中,可他那张戴着面具的脸还是那么的醒目。不过幸亏他的脸上戴着面具,否则他那因伤而苍白的脸恐怕连护卫都躲不过。
罗娇娇紧紧地搂着薄郎君的胳膊,好让他靠着自己站得舒服些。他要不是为了救自己,怎么可能中了毒镖?
赵都尉看到了薄郎君那张戴着蓝色镂花面具的脸,恨得牙根直痒痒。
“查验!”赵都尉恶声喝道。
“是!”护卫长亲自带人逐个看了起来。
薄郎君的外袍是黑底绣红螺纹图案的名贵料子。李三的暗器是极细的棱形梭镖,正射在薄郎君胳膊上的红螺纹丝线缝隙里。
姜钰拔下飞镖之后,发现薄郎君的外袍并未损坏,所以那些护卫们没有在薄郎君的身上发现伤口的痕迹。
护卫们的禀报并未使赵都尉相信,但也动摇了他的判断。薄郎君在他的眼中只是个奸商,并不会武功。而他所请的这些高手在江湖上都不是泛泛之辈。
“会武功的都站出来!”赵都尉的话使得罗娇娇紧张的心松弛了下来。
罗娇娇跟随姜钰同一些会些功夫的将门子弟和家仆都走了出来。
“让他们一一脱衣验伤!”赵都尉的话引起了大家的不满。
“你们敢站出来,就说明相信自己是清白的!在这里只不过是脱下衣服验看伤口而已!如若到了公堂之上,大家恐怕要被关到真正的凶犯落网才能出来吧!”
周心祺的一番话说得不无道理,那些会武的大都是郎君们带出来的护卫,只有两人是将门之后。
“把女的带到东厢房,男的去西厢房!”赵都尉瞥了一眼罗娇娇。
女儿家会武的有三人!周心祺和院中一婢女一起将罗娇娇三人带到东厢房脱衣查看。
罗娇娇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另外两位女子可是满心的不乐意。
“这算什么事儿嘛!”其中的一个女子不忿地嚷道。
当赵都尉听说所有被查验之人的身上并无伤痕,他的脸色阴沉的如同阴雨天的乌云一般颜色。
“都尉!李三的镖上有毒!中镖之人断无可能站在这里!”赵都尉的护卫长低声禀报。
“席中的宾客可都在?”赵都尉扫了一眼白管家。
“小人刚才清点了一下,一个不少!”白管家拭了拭额头的汗回道。私宅里死了那么多的人,他的责罚肯定少不了!
“要不,我们报官吧!”周心祺看着地上的一排尸首,心里也有些打怵!
赵都尉心里有鬼,哪里敢报官?地上死的都是江湖高手,若真的追究起来,他在宴会上请这些人的目的不就昭然若揭了吗?况且齐王刘襄也是在赴宴会途中被他派的人所截杀。
“大家都是我请来的客人!怎能说报官就报官呢?我们慢慢盘查,将个人的行踪和证人一一列出,还怕不水落石出?”赵都尉转了转眼珠子道。
想不到这个赵都尉居然挺有头脑的!薄郎君一时间没有了对策,心下不由得急了起来。他的伤口隐隐作痛,气息不免重了许多。
罗娇娇扶着薄郎君,担心地望着他的眼睛。她用眼神询问薄郎君该怎么办?
“不好了!官兵闯进来了!”一个府宅里的护卫急匆匆跑来禀报。
“官兵?”赵都尉惊疑地抬头望去。
齐王刘襄手持银枪,带着府兵大踏步走了过来。副将刘升手里提着一个人。那人正是送薄郎君三人过石桥的云索箭。
“不知齐王驾到!有失远迎!”赵都尉心里虽惊,但脸上却带着讪笑迎了过去。
众人转身看向一身白色武服的齐王。他为何带兵前来呢?
薄郎君见齐王刘襄带兵来了,他的心里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想不到你这也死人了!”齐王刘襄看着地上的尸首撇了撇嘴道。他的眼睛转向了薄郎君三人。
“怎么?您没来参加宴会,莫不是也遇到了歹人?”赵都尉故意惊问道。
“是啊!那些歹人杀了我的贴身侍卫!还险些要了本王的命!”齐王刘襄的目光变得狠厉起来。
“啊!”前来赴宴的郎君们不由得惊呼起来。
“这么说,这凶徒……”周心祺蹙着眉头看向刘襄。
“凶手八成是逃了!看来我还是来晚了一步!大家各自散了吧!免得再给歹人以可乘之机!”齐王刘襄一语双关,使得赵都尉打掉了牙只能往肚子里咽了。
薄郎君三人随着人流向赵都尉私宅外走去。周心祺远远地望了一眼。
“本王送周小娘一程吧!”齐王刘襄看向了周心祺。
“有劳!”周心祺跟着齐王的人马走了。
赵都尉赔了夫人又折兵,气得七窍生烟。他让白管家出亡故之人的抚恤费,否则就要了他的命!
白管家脸色惨白,冷汗直流。他跪在地上欲哭无泪。这一辈子的积蓄恐怕都得搭上了!
薄郎君三人的马车停在路边。齐王的一个侍卫在看守着。
薄郎君自报家门,然后才得以上了马车。姜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