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受了风寒?”
小翠捅了福丫,福丫回神,忙道:“不是的呢,姑娘也没哪里不舒服。”
宋承不信,这两人在街上游荡这么久才进了药馆,这是在躲什么?
宋承知道小翠畏惧自己,刻意冷了脸:“你说,梁五是怎么了?”
小翠就怕他阴沉着脸,这康王生的白,冷了脸就跟白面阎王似的,虽长的好看,眸光冷厉,可太吓人了。
“这……姑娘她,她嗓子不舒服?”
宋承皱眉,嗓子不舒服?
“是要找大夫上门去?”
小翠带了下毒的牛乳,就是想让大夫看看怎么解毒。
福丫不怕宋承,她觉得康王对五姑娘蛮好的,摇头道:“不能让大夫上门。”
“不能?”
福丫让小翠拿出牛乳:“姑娘吃了这牛乳,嗓子疼。”
牛乳会让嗓子疼?
还有些话福丫就不说了,她们出来时候,姑娘吩咐过不要声张这是梁家内宅的事,康王一个外人不能说太多,要不是康王拦着她们问,福丫也不会说。
宋承皱眉,转而对青叶吩咐几声,福丫跟小翠不知道康王要做什么,她们两人想回去了,既然请大夫没成,那就先回府里回禀姑娘。
宋承让她们先别走,青叶很快从医馆里带了个青年出来,宋承招手,指着福丫她们道:“你跟她们走上一趟。”
见福丫两人愣着,宋承耐着性子解释道:“这是卫神医,是我的朋友,你们带着他去梁府给梁五仔细看看,就凭着这些牛乳,怕是诊断不清楚。
“怎么不走?”
小翠咬着下唇,吞吞吐吐的道:“姑娘不让我们带着大夫回去,只让悄悄的看。”
悄悄的看?宋承挑眉,这是怕被人发现她生病了?
他有些好奇梁欢到底是怎么了?她那样活蹦乱跳的,像是永远都没有难受的时候,生病了会是什么样?
宋承默了片刻道:“你且等会,我跟你一起去梁府。”
小翠大惊:“您要去郡公府,万万使不得啊,要是被人发现……”
“不是现在,你们先回去,”想了想,宋承又加了句。“这事别跟梁五说。”
福丫懵懵的点头:“为什么不能说?”
宋承不解释,叫小翠将牛乳留下,让两个丫环回去了。
卫道嗅了盅内的牛乳,又对着光下仔细看了。
“有毒,这里面放了少量的曼陀罗,会让人有口干,嗓子疼,发热的症状。”卫道舔了一些又道,“放的很少,一开始中毒并不会引起注意。”
宋承眸光有些泛冷,他知道内宅深处勾心斗角的争斗甚多,可没想到这种事会落在梁欢头上。
“我们晚上去梁府走一趟。”
卫道点头,跟着疑惑:“怎么去啊?”
郡公府后门前门都有人把守,两边走不通。
“翻墙。”
小翠,福丫回了家,跟梁欢回禀事物,想康王的话,两人自觉的将遇到康王那一段省略了,只说将牛乳留在医馆请大夫看着。
梁欢靠在凭几上,闻言点点头,那就等着大夫看完,开方子就成,唉,她的嗓子还是这样疼,都已经断了牛乳,怎地还是这样不舒服。
晚上时候,因着嗓子不舒服,也没吃硬的东西,吃了些软糯的饭菜,梁欢想吃肉脯,咬了几口吞下去,嗓子眼跟刀片划过一样,疼的她差点吐出来。
没办法,只能等着大夫看完后,开方子配药吃,梁欢抚着喉咙,有些后怕,这不会害了她嗓子,以后都这样吧?她还想唱歌呢,这嗓子跟老鸭似的,她以后这么唱啊?
张氏心疼的搂着她:“大夫请着了吗?怎么说?”
梁欢点头,哑着嗓子道:“明天再去看看,说不定已经有方子了。”
张氏愤然道:“刚才在老太太那,大房的人没见你去,还特特的问你怎么没去,我真想抽她两巴掌,害的我女儿不能出门,还有脸问。”
梁欢安慰张氏:“没事的,明日大夫就有方子了,再说大房不也有人病着。”
张氏冷笑:“害人终害己,看她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梁欢身子不舒服,张氏也不打扰她,给梁欢掖好被角,让她快快的睡觉,不能再受凉。
梁欢解开发髻,拆了头上的珠花,乖乖的上了床,因着梁欢嗓子疼,张氏总觉得更不能受凉,在梁欢屋里的熏炉里多加了炭,这样到明天早上屋子里都是暖融融的。
梁欢乖顺的躺进馨软的被褥里,玉白的指尖捏着被角,半张脸都在被窝里留着一双水晶似的大眼睛在外面,蓬松如云的乌发拥着她粉白的小脸,看上去乖巧怜爱的让人心都化了。
张氏心口气的发疼,她玉雪可爱的梁欢,苗氏怎么忍心下的了手的!
月上梢头,树荫婆娑,两道影子悄无声息从墙头下来,听雨阁廊庑下墨菊荼蘼,宋承轻袍绶带擦过花丛上了廊庑。
屋内暖香蒸云,梁欢闭着眼睛,睡的正香。
不但是梁欢,这个屋子里的人,小翠,福丫秦妈妈都睡的很酣。
绢花缎帐幔委顿垂在花脚踏板上,乌舄踩上踏板,宋承伸手撩开帐帘,一点烛火持在手中。
帐内香气幽馥,梁欢睡的很沉,长长的睫毛在玉白的脸颊透下浅浅的阴影,圆润的小嘴微微张着,靠的近了,能听见她清浅的呼吸声。
宋承定定看着熟睡的梁欢,卫道在低声说了句,他才惊觉自己失神,忙道:“你要把脉吗?”
卫道点头,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