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用看,前世的时候,梁诗输了,她也输了,梁家姐妹输给周家姐妹。
窗户下的案桌上开始比试起来,周映云跟梁诗对坐,两人同时开始煮茶,碾茶,筛茶,梁诗稍快一步到了点茶的最后一步,小手捏着茶筅,另手提着茶壶快速冲进滚水,然后不断的击沸搅拌,茶汤生沫挂出汤花,汤花久而不散,看谁的更久,就是谁赢。
周映云的茶沫挂壁比梁诗的久了那么一些,梁诗输了,梁诗瞪着眼前的茶汤,脸都白了。
周映霞笑的不怀好意靠了过去:“表姐,我们也来试试?”
梁诗已经输了一回,这会脸色相当难看,但她向来要强,周映霞向她邀战,她又怎会拒绝,反而摩拳擦掌准备再比一次。
梁欢暗暗叹气,上辈子,梁诗输给周映霞,她输给周映云!所以这一次,梁诗还是输!
很快小红炉的水重新滚起,茶饼再次碾碎,用细筛子罗茶,到了最后点茶这一步,梁诗明显的紧张了,梁欢看着梁诗深吸了口气,才提起了茶壶。
周映霞比姐姐点茶功夫胜那么一些,因此梁诗输的毫无悬念。
连着两回都输了,梁诗一脸灰白,周家姐妹有些得意,但却没那么夸张,在她们看来,赢梁诗那是必然的事,所以没必要表现的那么开心。
梁珠挨着梁欢,小声的道:“三姐姐怎么会输了呀?”
梁欢也小声的道:“技不如人,没办法。”
梁诗飞快的朝梁欢这边看了过来,她虽然没有听见梁欢在说什么,但直觉的认为梁欢在笑话她,胀红了脸盯着梁欢。
梁欢移开眼,有些无奈,这是将怒火要撒到她身上吗?
梁晨忙打圆场:“茶也煮好了,大家吃点心,这是清风楼的栗子桂花糕,今年的新栗子,快尝尝。”
周映霞拿起糕点:“这东西在光州我们都吃腻了,怎地在京师还是好东西?”
梁欢听了这话就觉得这周家姐妹蠢的可以,光州不产板栗,新上市的板栗即便要运往光州,也得从京师这边的水路过去,这京中的板栗上市不过两三日,别的地方还不曾有,是祖母特地找人去买来,再送到春风楼叫点心师父做的。
郡公府也有做点心的厨娘,但比清风楼的差一些,拜托清风楼的点心师父做的这栗子糕。
梁晨有些下不来台,干笑了几声:“是吗……”
周映云一脸理所当然的点头:“当然了。”
梁欢眨眨水光潋滟的大眼睛,忽地勾唇轻笑,细声细气的道:“表姐那里,板栗已经上市了吗?可我们这里的栗子也才到了三天了,说起来还是沾表姐的光呢,要不是表姐来,祖母可不会特特的叫人去做这栗子糕。”
梁欢惋惜的叹气:“要是知道表姐都吃腻了这些,早前就跟祖母说声,祖母为了这小小的点心,可是提前好几天就去跟清风楼的厨子,打了招呼,这要是知道表姐都吃腻的东西,祖母还当个宝贝,那……”
“表姐们都吃腻了,那就别吃了。”
梁欢不客气的将白瓷碟子往自己跟前一转,一脸无辜的吃点心,品茶。
周家姐妹紧紧抿着嘴巴,四只眼睛盯着梁欢吃的鼓鼓囔囔的小脸。
这东西光州可没有!这是外婆特地做给她们吃的!梁欢这个狡猾奸诈的馋鬼!独吞了她们的点心!
梁晨在旁生怕梁欢吃噎着了,忙给梁欢倒茶,让她吃点茶。
周映霞嘴一掀,阴阳怪气的道:“四姐姐,听说你在家中是第一个许配人家的,四姐夫是做什么的?”
孙俊林还真不差,功名在身,拿的出手,梁晨谦逊的道:“他在畿县任县令……”
没说完,周映霞就哦的声:“县令?是九品的官职吗?”
周映云说是,九品的县令。
有句话叫九品芝麻县官,周家姐妹就是这个意思,嘲笑孙俊林官职低微。
周家姐妹跟梁诗斗气,梁欢管不着,也不想管,但拿她姐夫寻开心,让梁晨难堪,她可忍不了,且她这姐夫进士出身,本朝任职都是先从底层做起,有了政绩再一步步往上提拔。
梁欢两根细白的手指娇气的放下茶盏:“这点心真好吃,不亏是今年头茬的板栗,唉说起来,我姑父当年中了进士后,在赤县任职的时候可不得了,姑父被当地的刁民打的头都破了,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要不是祖父说了一嘴,姑父还在赤县任职七品县令呢。”
小手撑在膝盖上嘻嘻一笑,换了话风:“本朝太师当年高中后,第一任职的地方就是畿县县令,说起来姑父还是太师的门生,要说太师状元之身赴任县令,真是我朝读书人的楷模!”
“我爹时常这样跟我们讲,读书人气节比天大,满脑子就想着捞钱做大官,官职再大那是酒囊饭袋!不过还好,姑父做的官也不是很大。”
周映霞脸上红白一片,鼻翼翕动她想要说梁二爷官也不大,又想到梁二爷跟她爹一样都是五品的官,但梁二爷是京官,同等级的京官要比地方官高上一些。
周映霞憋的无话可说,气的小脸通红,要不是姐姐周映云拉着,梁欢真怕她跟个炮仗一样当场就炸了。
梁欢红唇弯弯,笑的特别可恶。
她眨眨眼:“表姐姐会茶百戏吗?”
茶百戏,那是什么?
周映云干笑:“哦,那个啊,我们在家常常玩。”
还玩呢,压根就不会,梁欢笑的见牙不见眼。
“表姐刚才跟三姐姐斗茶了,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