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欢心底盘算着,这涂氏孙氏两人指定还会再来,只要她娘还在庄子里,这两个妇人的心思就一天不得太平,梁欢想来想去,这事还得从她娘那下手,要是她说涂氏,孙氏跟那两个姑娘儿子都是害人精,她娘估计要以为她疯了。
直通通的说肯定不行,而且她娘这人怕麻烦,如果涂氏三天两头的上门游说,她娘说不定觉得嫌烦,就答应了。
梁欢啃着手指甲在桃树下苦思冥想,她躺的这个地方很妙,仰在藤椅上举目就是累累红尖的桃子,梁欢盯着那些桃子,脑中慢慢来了主意,怀雁这时过来,双眼亮晶晶的,脸颊泛着薄红。
梁欢坐起来:“怎么了?”
怀雁显然是激动的。
“姑娘,前面来了个人找你,说是康王殿下跟卫小爵爷。”
梁欢眉头一皱,怎么又来了?
“姑娘,快些去吧,都是贵客,太太已经在招待他们了。”
梁欢觑了怀雁眼,怀雁眼波泛水,一副少女怀春模样,梁欢不禁回忆,前世的时候,怀雁第一次见到宋承也是这幅花痴模样?
可惜,她那会也很花痴,哪里还有心思观察别人。
梁欢没什么反应的掸掸裙摆,细嫩的小脚踩着绢鞋都没穿好就这样去了,怀雁跟在她身后,见梁欢旁若无人从月门过去,忍不住问:“康王殿下是极尊贵的身份,姑娘怎么一点也不惊讶?”
梁欢顿时来了火,要说别人还成,要她敬重宋承,她做不到!
梁欢停了下来,冷着娇艳的小脸斜着眼看她:“怎地?我要对康王三叩九拜?”
怀雁被她冷硬的神色吓了一跳,嗫嚅道:“姑娘,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梁欢冷冷道:“你要是想去宋承那去献殷勤,或是想跟在他后面,我这就把你送给她,总归没几年你也该嫁人了。”
要说怀雁没有对康王动心那是不可能的,她刚才猛一见到宋承,就呆住了,男子也能生的那样好看,谪仙似的。
暗地里的心思哪敢表露出来,梁欢直截了当说了出来,怀雁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转瞬又变的**辣的,胀红了脸捏着袖口,泫然欲泣道:“姑娘,你这是赶我走……”
梁欢懒的跟她解释,前世的时候,可没要她开口,怀雁自个去爬宋承的床!
小翠在前院树下等着梁欢,见梁欢不慌不忙的过来,小翠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会不会是为了昨天的事来找麻烦的?怎么办?姑娘,我好怕。”
小翠怕的要死,再想想怀雁的神情,梁欢不由叹了声,原来她身边的人,早在第一次见到宋承就露出了各自的品性端倪,是她那时候糊涂,没能察觉。
也不知道前世她被烧死后,小翠落的什么下场?
梁欢目光露出同情,这样胆小如鼠的一个人,深宫内苑勾心斗角,那样的地方真不适合小翠这样的人,也不适合她这样撞破南墙都不懂得回头的人。
“怕什么!他们还能吃人不成?走,去看看。”
一把扯了小翠的手去了前院,宋卫两人站在天井里,天井东郎廊下摆放了好几盆六方紫砂兰花盆。
宋承穿了件素色四经绞罗的长衫,身形挺秀修长,眉眼细致如稚女,虽还是少年模样,已隐约能见其成年后的清俊风姿。
他看着脚边一丛极茂盛的八仙绣球微微有些出神,听得身后脚步声从玉团锦簇的花丛上抬起头。
梁欢装没看见,转身进了花厅,张氏坐在花厅里品茶,见梁欢到了,先是噌怪道:“你去里河玩了?胡闹,掉水了怎么办?”
梁欢就奇怪了,她娘怎么知道她去河边玩了,下意识就去看小翠,小翠暗暗摆手,不是她说的!
张氏又道:“还不多谢康王殿下,你琉璃珠掉在河边,被康王捡着了,特特的送来。”
原来是他捡的,晦气,梁欢有些不高兴,张氏催促她去道谢。
梁欢敷衍的蹲了蹲,眼睛盯着青石地面,僵硬的道:“多谢。”
宋承的摊开手,红色的琉璃珠静静躺在他的手心,他没说话,乌眸看着梁欢,手往上托了托,梁欢伸出手飞快的从他掌心抓走珠子。
张氏此时走了出来,轻推了梁欢一把:“这孩子,好好的谢谢康王殿下。”
梁欢不想对着那人,装害羞的躲到张氏身后,张氏只好代梁欢谢过了康王。
宋承望了眼躲在张氏身后的梁欢,面色淡淡:“是我们冒失了,先前不知道这琉璃珠子是谁的,二郎猜会不会是五姑娘,这才上门打扰。”
他不提昨天跟梁欢在堤坝下的纠缠,连卫贺玉他都没说。
张氏笑道:“这孩子就是冒失。”见快到饭点,就留两人在梁家别院里用饭,梁欢以为这两人不会,谁想卫贺玉爽快的应下了。
来了这两位大佛,灶上不敢怠慢,康氏悄声来问这二位有什么忌嘴的?又爱吃些什么?
张氏哪里知道,想了想就让加了几道菜,尽心的烹煮就是。
梁欢回到桃树下躺着,就因为前面有那个人,小瓮里的蟋蟀也不好玩了,头顶的桃子也不美了,将手中草签一扔,盖上盖子往前去了,她想跟母亲说,这两个人完全没必要去讨好,这二人以后狼狈为奸,宋承篡权夺位,不顾世人唾骂,就是个小人。
这样的人离的越远越好。
张氏在屋里习字帖,来了庄子后,没了家中腌臜事,心情平缓不少,难得有兴致提笔练字,从前梁二爷嫌弃张氏字不好看,正巧,她得空在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