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江心中大喜,含笑跨了进去,见梁欢坐在软垫杌子上,穿了一身月白色的襦裙,乌发如云,肤光胜雪,他只看了一眼,就红着脸低下头。
“五,五娘子……”
梁欢嗯了声,垂着眼睫带着些傲慢道:“你见我有什么事?”
刘江哪里能看的出脸色来,都被梁欢喊他说话的高兴给冲昏了头,梁欢问他话,搜肠刮肚的想着要怎么让梁欢知道他的心意。
结结巴巴的道:“我我我,我明日去大同押镖,今天来给五姑娘告别。”
梁欢皱着眉:“我不是你的亲人,犯不上跟我告别,你还是去你老子娘那说说话吧。”
刘江被她呛了句,脸色更红了,抬起眼讪讪的道:“五娘子不想我来跟你告别吗?”
梁欢冷笑:“我是你什么人?你要特特的来给我告别,我就是有了身孕也瞧不上你,以后别来了!”
她话说的难听,压根就不管刘江什么感觉,砸钉子似的说完起身往内室去了。
正厅里刘家姐弟互视眼,刘大姑娘骂了弟弟一声,叫他赶紧的回去!别再惹这样的笑话了!五娘子是京城来了的,气度雍容,她的丈夫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哪里瞧的上你个押镖的镖夫,刘江听了姐姐的话,心死了大半垂头丧气的出去了。
高墙上有人一身玄色劲装静静而立,将宅子里发生的一幕尽收眼底,想到刚才梁欢的冷颜恶语,不觉勾唇轻笑。
还是那样的暴躁脾气,前世今生都是这样。
梁欢回到屋里,先是躺下来,肚子压着心口让她睡着不舒服,坐了起来靠在凭几上,福丫端着鱼羹进来要她吃。
梁欢推着碗:“吃不下。”
福丫将碗搁下:“被刘江气着了?”
梁欢摇头:“也不是的。”
就是觉得心口有团火,想找个人出出气。
晚上时候,洗漱好在院子里,看着天边的明月,梁欢心口那团火更盛了,她肚子越来越大,人也越来越不舒服,盯着天上的月亮看,月亮变成了宋承的脸。
她在脑中想,宋承得胜回朝风光无双,更加是无数的人家要把女儿往他后宫里塞,可不是要美死他了。
梁欢想想就不忿,她在这里肚大如罗受着怀孕的苦,他在京师左右右抱享受的不得了,心底一阵对宋承的愤懑,暗暗骂了一通后觉得胸口这舒畅多了,打着哈欠回屋睡下了。
以后每次梁欢心底难受,身子重的让她睡不着的时候,她就在心底痛骂宋承,反正没在嘴上骂,她在心底嘟囔,没人知道。
凤元帝大盛鞑靼的捷讯传到江陵,那先前壮军的江员外高兴的直搓手,去青叶住的客栈问好道谢。
青叶摇头:“别谢我,陛下英勇善战,跟你没关系。”
方员外尴尬的笑出一张圆脸:“大人什么时候回京?到时候小老儿跟不孝子能不能跟着大人一道回京。”
青叶原本是打算速速离开此地,现在么……
“折杏坊那可有空闲的院子?”
方员外眨巴着绿豆小眼,脸上的肥肉被挤成一团:“大人要在折杏坊住下?”
青叶颔首,方员外哪能放过这个讨好青叶的机会,直点头:“我这就去打听。”
没两天,折杏坊那的房子就找好了,单进出的院子,两边有跨院走廊,外带正屋三间房
方员外小心跟在青叶身后:“大人要在这里住多久?”
青叶打量这地方,站在院子门往西看。
“那里可是张家的宅子?”
方员外顺着他视线:“是呢,张家人不在这了,听说前段时间张家的外孙女住在那。”
青叶凝眉不语,神思微转背手进了屋,屋子里早已收拾匀亭,就等着他住下了。
几个手下守在门外,他叫手下进来,站在门口太过扎眼了些。
在屋里枯坐了会,心底像有个钩子似的抓着心挠着肺,到底还是坐不住,起身出去,手下见他要出门,就要跟上。
青叶摆手:“我一个人走走。”
他从巷子往西行去,最后停在一株探出头的桃树下,满树桃花如火如荼开的娇艳,风吹过花瓣纷纷扬扬落在头肩上,隔着一道墙听着墙内女子说话的声。
“姑娘,您可吃些吧。”
梁欢真的吃不下,她肚子越来越大,压着胃吃一点点就不想吃了,福丫没办法,问她想吃什么,梁欢也说不上来,就是不饿,不想吃。
福丫瞧着她那样子,总是一个人在屋里怔怔的出神,心底幽叹了声。
“姑娘,您这是在想他?”
梁欢眉峰一跳,极快反驳:“我没想他。”
“那您为什么老是发呆呢?”
梁欢沉默了会,呵呵笑道:“我想他?我为什么要想他,他又不想我,唉,你是不知道如今京师的盛况,那个人啊,快活的不得了。”
笑到最后,满嘴的苦涩,梁欢强撑着笑,赶在眼泪掉下来前进了屋。
花墙下的人神色凝重,目光凄然,也不知站了多久,强忍着进去的冲动,压着心头的酸苦悄悄的离开了桃花树下。
梁欢怀孕身边没有母亲照料,就福丫跟刘老婆子照应着,刘大姑娘有时候会来陪着她说话,知道她孤单,刘大姑娘有空就带着林哥儿来玩,给梁欢带些吃的好玩的。
眼下杏子上了市,梁欢想吃杏子,福丫早早的就去街市上买杏子,梁欢下个月就要生了,也不敢到处乱走,就在家里呆着,等福丫回来。
她偎在树下的藤椅上,腿上搭了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