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陵在京师南边,梁欢一路往南觉得天气比在京师中热一些,可就是天气再热,身上那件藏满银票的内衫也不敢脱,坐在马车里热的不住流汗,福丫给她擦了汗,觑了眼坐在马车外面的两人。
“姑娘,真要让卫二爷的人跟着一起回庐陵?”
当然不行,卫贺玉肯定会告诉宋承,早晚的事。
梁欢摇头:“不能让他们跟着。”
卫贺玉回京动静那么大,宫中肯定知道,梁欢晓得宋承有不少暗卫,保不齐卫贺玉在城门口那跟她说话已经被人盯着了。
她压低了声:“到了前面驿站,我们得跑。”
庐陵老家暂时不去,她有银子可以去别的地方先住下。
很快马车到了驿站歇下,这两人尽忠尽职保护梁欢,梁欢睡下来,这两人还在外面是守着,还是福丫叫他们去休息,才回了屋了。
屋子里黑漆漆的,梁欢躺在床上,窗户没有关,她身子重没有睡在楼上,在楼下要了一间房,福丫睡在她脚边,到了半夜,两人悄悄的从窗户出去了,摸到马厩那,牵走了马车往西去了,待到天亮,梁欢已经到了邓州地界,此处距离京师有五日的路程,且跟庐陵是相反方向。
梁欢进了城,先找了地方休息吃饭,连夜赶路她有身子重,到这会困的厉害,绷着神经赶路实在是难受。
找了客栈住下,叫福丫打扮成男子模样,福丫生的黑,装扮起来粗着嗓子也像那么一回事,两人是夫妻,进出客栈倒也没人注意,只说是家乡遭了水灾到别的地方讨生活来了。
两人在邓州住了几天,进出都很小心,生怕被人盯上,梁欢注意了几天发现压根就没人会跟着她们,遂放下心来到处吃吃喝喝,她本来就爱吃,这有了身孕前几个月难受的不大吃的下,五个多月的时候就不难受了,总是饿,梁欢由着自己到处吃喝。
城中的食肆茶楼她吃个遍,哪家好吃,哪家不好吃,她都知道。
这天起床后想着前几天去的那家正店烧的鲤鱼不错,今日就去那家吧!
洗漱完毕穿上宽松桃花枝纹的袍子,腰上松松系络子,带着幕篱跟福丫出了门,到了那坐下,先要了芝麻团子垫肚子,又叫了热菜汤菜几样,芝麻团子里面放了酸梅肉,吃起来酸甜可口,梁欢一口一个就着豆腐汤吃的欢畅。
待热茶上来,冒着热气的炝炒鳝丝,煨的软嫩的羊肉,酱香油亮的烧鲤鱼,梁欢双眼放光举筷就吃,福丫见她没有半点烦恼,诶了声道:“姑娘,要不咱们租个房子在这?”
梁欢吞了嘴里东西,摇头:“不用,我突然想起来江陵府有个宅子是我娘的陪嫁,从前我外公做生意时候购置的,应该有几个老仆在那照顾着,我要去江陵。”
福丫好奇道:“您外公做生意走的这样远啊。”
梁欢嗯了声,福丫好奇问:“那宅子里的人认得姑娘吗?”
梁欢说都是些旧仆,认得她的,主仆二人吃着饭聊天,外面进来几个人,行色匆匆,话也不多,点了几样菜在角落里坐下。
梁欢剔着鱼刺扫了眼那几个人,腰上跨刀,袖口束紧,脚下是硬底裹着小腿的黑皮靴,三人面色冷峻饭菜上来后,也不多言闷头就吃,好像有什么紧要事要办。
梁欢身子微侧,背对着那些人,避开那几个人目光。
饭菜用的差不多,梁欢搁下筷子去结账走人,福丫还没吃饱,见梁欢没吃完就要走,还有些意外,回到客栈,梁欢将门窗都关上,拿出衣物开始收拾。
“这地方不能待了,咱们现在就去江陵。”
福丫被她弄的紧张:“怎么了?”
梁欢思索着在酒楼看到的那三人:“我看到宫里的人了。”
宋承身边的暗卫就是那样装扮,跨直刀穿硬底黑靴。
她想来想去还是赶紧走,才将包袱跨在肩上,门外传来了动静,福丫一惊道:“我出去看看。”
梁欢在屋里等着,就听外面脚步声纷乱,掌柜的直说官爷怎么会呢,我这店里怎么会有逃犯呢。
福丫闪身进来:“一队官兵说是有死囚犯跑出来了,在到处找。”
梁欢皱眉:“大白天的找?好端端的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死囚犯也不会藏在闹市口的客栈里。”
两人在屋里说这话,有人敲门。
二人对视眼,梁欢颔首,福丫领命去开了门,是本地官府的官兵,朝房中打量来,梁欢大着肚子坐在圆桌边,带着幕篱害怕的往后躲。
福丫粗着嗓子赔笑:“大人,小人跟妻子出来玩的,都是良民啊。”
那官兵目光如电极快扫了眼屋里,最后看向梁欢没好气道:“大了肚子就不要到处乱跑!”
福丫连连称是,这行人往别处找去,福丫关上门,竖着耳朵听外面动静,见这伙人终于离开客栈,半点也不耽搁,提起包袱离开了客栈,租了马车直往江陵去了。
梁欢出来时候往街头看去,那三个人就站在官兵后面,目光锐利扫视来往的行人,看到梁欢站着那,视线落到她隆起的肚子上就移开了目光,梁欢忪了口气。
还是大意了,宋承没有放弃找她,她摸着肚子,他没想到她会大着肚子逃了,那暗卫见她是个孕妇,才不会注意到。
此地往江陵要一天一夜的路程,第三天日暮渐晚到了江陵府。
梁欢找到她外公从前在江陵府购置的一套一进一出的院子。
外公已经不在人世了,这宅子管事的是张家的老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