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良不长胡子的脸笑眯眯的,从袖袋里拿出一样东西来:“殿下这会不得空过来看姑娘,托我给五姑娘送东西。”
梁欢默了默将时良手中的下匣子接了过来,这是皇后的地界,要给宋承面子。
时良见她收下,笑眯眯欠身却行几步:“小的回话去了。”
梁欢嗯了声转身进了内殿,皇后跟众人也聊的差不多,各自赏了东西让人散了。
梁欢回到家中,换下外面印金榴花红的罩衣时才想起袖袋里有东西,其实这东西她不用拿出来看也知道是什么。
是一对青金石做成的小金鸟,灌了水,这鸟儿就能出声。
梁欢打开盒子,将金鸟取出放在案桌上,梁晨进来就看她对着金鸟发呆,好奇拿起:“这是哪里来的?”
“宋承托人送来的。”
梁晨笑道:“他还真是有心,知道你喜欢这些小玩意。”
梁欢扯扯嘴角:“谁知道呢。”
梁晨是从飞叶轩过来的,刚听母亲说了太子生病的事,这就过来问梁欢了。
“你今日见着太子了吗?”
梁欢摇头:“太子今天没有出来。”
“难道真是病的不能起来了?”
梁欢心想,不但是病的不能起来,太子都没能捱到年后就去了。
此事重大,她也不敢说出来,只是想着家中不能跟太子那头牵扯上,杜皇后身后仰仗的是李尚书,李尚书是太子的授业恩众多,朝中好些大臣都曾拜倒在李氏门下,太子死了,他这身后一动而牵连百身,杜家跟李氏也是牵扯颇多,这里面的勾缠复杂的实在难以言书。
梁欢不能说,只能违心的道:“宫里医官那么多,太子一定没事的。”
梁晨想想也是:“还好那时候梁诗的小像被送了回来,这要是进了东宫,太子身子不好,咱们家日子跟着也不好过。”
这是事实,姐妹两个小声说了会话,一直到掌灯时候梁晨才从梁欢的院子出去。
张氏让梁二爷打听打听是不是太子病的厉害,梁二爷觉得这根本就不用打听,太子要真的病的厉害,总是在寝宫不出来,肯定有问题,太子已经有个把月没有上朝了,那身子肯定没养好。
张氏啧了声,眼下形势要变啊,不过再变也碍不到他们家,阿欢嫁的是康王,康王身子好着呢,虽说瘦了些,那也是劲瘦。
康王跟梁家结了亲,这来往郡公府比先前更是频繁了,他出宫办事,不管多忙,哪怕自个不能亲自过去,也会让人给梁欢送东西,这几天人,送的多是时鲜的吃食水果。
梁欢为此烦死了,而且梁二爷跟宋承说,要十八岁出嫁,宋承没有异议的同意了。
梁欢觉得这样的宋承软绵绵的,她就像拳头砸到了棉花里,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却没得到等同的回应。
日子过的很快,张氏的香药店停下对水檀香的收购,就等着入冬将这些香料卖到北方,大赚一笔,吴氏也在等着,她比张氏宣扬出去的囤的还要多!自个的私房钱连同姑娘的嫁妆全都投了进去。
张氏看着眼底,脸上默不作声,最近还去了香药店几趟,做出查点库存的样子来。
转眼秋天到了,天气渐凉,吴氏在院子仰头看着天,心都扒干了,这天怎么还不冷,怎么还不上冻,怎么还没到冬天?
终于等到落水成冰,宫里的旨意巴望着下来了,陛下开放四样香料往北方榷场交易,吴氏觉得有些不对,怎么是四种呢,先头不是说开放了香料,她以为是所有的香料。
日子算着过,一天天终于到了入冬时候,朝廷开放四种香料具体哪几样也出来了,消息传出来,吴氏在茶馆里等着,恨不得亲自是宫墙那看张放的皇榜,待使去的仆人回来,将那四种香料名称尽数写下。
吴氏睁大了眼一个字一个字的盯着看,没有水檀香?
她差点倒栽过去,不信邪的又看了一遍,确确实实不是她花大价钱囤的那些个香料,这皇榜上压根就没有!
吴氏脑中有些晕眩:“你再去看看!是不是看错了!不成,我自己去看!”
踩着小脚去了宫墙外,看的人已经散了,那皇榜贴的不高,每个字都有巴掌大,看的清清楚楚,吴氏一样一样的看过来,丁香,藿香,甘松,**,就是没有水檀香。
吴氏两眼发直啊的一声大叫,人往后仰去,要不是身边嬷嬷手快搀住了她,吴氏能倒在城墙外!
踩着棉花一样回到家中,吴氏觉得身子不是自己的了,整个人就剩眼珠子还能动弹,梁三爷见她魂不守舍的从外面回来。
“怎么了?”
吴氏迟钝的抬起眼看着梁三爷,哇的声大哭起来:“我,我我们家完了!”
梁三爷被她唬了一跳,问边上嬷嬷,嬷嬷害怕的看向吴氏,支支吾吾将这大半年的事说了出来,再说到梁秋的嫁妆也被挪用了,囤积了大量的香料积压在娘家侄子吴兴文的库房里,好脾气的梁三爷气的一捶桌子。
“疯魔了不成!钱迷了眼!你有那个脑筋做生意?”
吴氏捏着帕子哭叫:“又不止我一人,二房也囤了呀,怎地不见二爷骂二嫂呢,你就这样的叱骂我。”
梁三爷气的无话可说,他本就眼睛不好,又时常犯晕病,被吴氏这样一气,更加的是头昏眼花,咚的声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吴氏吓的嚎哭不止,三房顿时乱成了一团。
老太太很快得了消息,将三房的人喊去了松然轩,吴氏哭的眼睛跟个桃子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