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开天气不冷的时候,他也会到这里来住上一段时间。
此时周宜瑶坐在这方庭院里,手里握着一杯花茶,她的对面坐着一位年轻男子,手里握着一杯龙井。
年轻男子开口问道:“姑姑,手续都办好了吗?”
“已经差不多了。”周宜瑶说完,身子往前倾了倾,问道:“黎光,你真的想好了?”
“嗯。”
“黎光,你再好好考虑一下,事情也许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周宜瑶叹了口气,说不下去了,这番话,最近这段时间,她几乎每天都要重复一遍,可周黎光依旧不为所动。
“姑姑,爷爷和爸妈那儿,就拜托你了。”
“小琬呢?”
周宜瑶问出这句话,眼见周黎光原先平静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但很快又被他收敛了去。
“我会找时间和她谈。”
“黎光,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决定对她来说过于残忍。”
周黎光握住茶杯的手抖了抖,只说了一句话:“我希望她幸福。”
周宜瑶坐在位子上,望着周黎光单薄瘦削的背影,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接到周黎光电话的那刻,苏小琬以为是在做梦,毕竟在过去很长的一段日子里,这一幕她曾幻想过无数次,在她的梦里也曾出现过无数次。
她颤抖着手摁了接听:“你……你回来了吗?你……你在哪儿?我……我……”
相较于苏小琬的激动,周黎光的语气要平静得多,“我在你家楼下,出来吧!”
施然眼见苏小琬扔了手机,如同无头的苍蝇般在房间里乱转。
施然抓住苏小琬的胳膊,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苏小琬抱着施然,大叫道:“施然,他回来了,回来了,他……他说他在……在楼下……在楼下。”
“真的?”
“真的。”
施然抱着苏小琬跳了起来,等待周黎光平安归来,这是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内两个姑娘共同的唯一的心愿。
还好,老天不负有心人,她们终于等到了他。
“施然,衣服,帮我找衣服。我……我先干什么,对对对,先……先洗脸。”
眼见苏小琬旋风一般冲进了浴室,施然忙打开衣橱,帮她选了一件连衣裙。
想到上次分开的时候,还是冬天,没想到再次见面,竟已是盛夏。
苏小琬手忙脚乱地洗脸、梳头发、换衣服,忙完这一切,飞速地冲了出去。
心脏感觉快要裂开,苏小琬轻抚着自己的胸口,脚步虚浮,每一步似乎都没有重量,她强迫自己要镇静,怕等一下见到他的时候,会直接晕了过去。
周黎光倚在车前等她,他瘦了,这是苏小琬见到他的第一感觉。
苏小琬向他奔跑过去,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
苏小琬使劲吸了吸鼻子,他身上独有的味道令她沉醉,她趴在他的怀里,呢喃着:“你终于回来了,我真的好想你。”
“真的好想!”
眼泪“簌簌”地流了下来。
周黎光不像她这般激动,而是轻轻地推开她,说道:“先上车。”
两人坐进车里,周黎光发动车子,车子驶出了小区。
苏小琬盯着他看,他的脸整整小了一圈,眼窝深陷,脸色也不是很好,这段时间,想必是过得非常辛苦。
周黎光平稳地开着车子,一路无话。
没见到周黎光的时候,苏小琬觉得自己攒了一肚子的话要对他说,可真正见到他的这一刻,她才发现,任何语言都是多余的。
只要他回来了,只要他还在她的身边,足矣!
周黎光把车子驶进了自己的公寓,两人下了车。
周黎光走在前面,苏小琬跟在后面,他们没有像以往那般手牵手。
苏小琬想去牵他的手,可是时隔这么久,她在他的面前,总觉得有几分不好意思,所以,忍住没有上前。
两人进了公寓,周黎光转身对苏小琬说:“你先坐一会儿,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呃?不用,我不饿,我……”
苏小琬的话还没说完,周黎光已经转身进了厨房。
苏小琬是真的不饿,现在的她只想窝进周黎光的怀里,向他诉说这段时间的相思与痛苦。
可不知是不是她多心,她总觉得周黎光对她有几分冷淡。
以前的周黎光虽然清冷,可他待苏小琬却是热情似火。
可今天不知什么原因,苏小琬总觉得他在躲着她,自从两人见面后,他还从没有正眼看过她。
苏小琬站在他的身后,望着他不停忙碌的背影,心中微微有些失落。
他的背影清冷孤傲,苏小琬没有勇气上前,虽然她非常想紧紧地抱住他,可她还是压下了心底的渴望。
不消一会儿,周黎光帮她做好了四菜一汤,苏小琬看了看,都是自己爱吃的菜。
他应该还是雀跃了一下。
“谢谢你!”苏小琬说。
“先吃饭。”
两人坐在餐桌前,苏小琬吃得很少,周黎光吃得更少,几乎没怎么动筷子。
苏小琬先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周黎光抬眼看了看她,什么话也没说,站起身把餐桌收拾干净。
苏小琬跟在他身后,诺诺地说:“我来洗碗。”
“我洗。”
苏小琬有些尴尬,经历一场疫情,两人似乎是回到了从前,她追着他跑的日子。
这让她莫名有些慌。
周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