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会儿,宋皇后终于勉强坐起身,接过了萧岁岁递来的茶盏:“多谢公主,本宫已经好多了。”
能得到萧岁岁的关心,至少在凄清的心境上,宋皇后已经好了许多。
萧子都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想指望他来关心人,简直就和做梦一样。
倒是萧岁岁,待人温柔的很。
为了不让关心自己的萧岁岁因担心而难过,宋皇后吃力地端坐直身子,紧绷地靠在椅背上。
“公主有心了。”
宋皇后轻言一句。
路途颠簸的人头疼,喝凉茶又能有什么用,恐怕就是喝下一整壶的辆车,也都是于事无补。
总归是萧岁岁的心意更珍贵些,宋皇后还是抿了一口凉茶。
宫中的凉茶有一股淡淡的清苦味,所以宋皇后一向不是很爱喝,但对解暑很有效用。
但今日凉茶中的味道,似乎有些不同。
除了凉茶本来的味道,竟还有些喝果汁一样的酸甜口味,又非甜腻,把凉茶中的苦味中和的恰到好处,既清热败火,又让宋皇后身体的不适舒缓了许多。
肠胃不再恶心酸疼,额头的涨疼竟也烟消云散,仿佛一切都没有再发生过一样。
萧岁岁期待的看着宋皇后脸色的变化,见宋皇后的脸上终于如预期一般有了血色,萧岁岁才欣喜的笑了。
天命系统在旁嘀嘀咕咕:“可怜我为自家崽崽操碎了心,在缓解晕车的药里还加了调味的果粉,没想到阿崽你反手就把药送给了别人,嘤嘤嘤。”
萧岁岁决定默默捂住耳朵,假装听不到天命系统的“哭诉”。
晚阳落下时,一队车马才终于是停下了一路的颠簸。
萧岁岁迫不及待地掀开马车的窗帘,外面是一座古朴典雅的园林式建筑,又与皇宫的富丽有几分近似,周围都吹着凉爽的秋风,带来清荷的幽香。
最重要的,是萧岁岁看到了许多大池塘。
这处行宫简直就像是修在了湖边上的一座古式岛屿,又像是把水底的龙宫搬到了岸上来。
何等的赏心悦目。
萧岁岁兴冲冲的想要跑下去,却忽然想起了一路上身体不适的宋皇后,故中途又折了回去,小心地牵起宋皇后的手:“皇后娘娘,你有没有好一些呀,还会不舒服吗?岁岁牵你下去好不好?”
其实小团子个子矮,并不能起到什么搀扶的作用,但胜就胜在了治愈心灵,宋皇后很是高兴,配合地让萧岁岁搀她下去:
“托公主的福,本宫已经觉得好多了,方才还小憩了一会儿,都是多亏了有公主在。本宫能走平稳,独自下马车也不大碍事,但公主务必要小心脚下,切勿伤了自己。”
萧岁岁认真地点下头,每一步都走的很小心:“嗯,岁岁明白啦,那皇后娘娘也要小心一点,早点休息呀。”
她也明白,要是自己踩空摔倒了,那宋皇后也会被她拖着一起摔倒,不仅很疼,还会被人指指点点,是件很不好的事情。
宋皇后与萧岁岁真切的互相关心,情同亲母女一般亲近,看起来着实是十分温馨的景象。
在宫中能有这般动人的真情,实在是件令人动人的事。
苏公公都感动的想抹眼泪了。
但毕竟,马车上那还坐这一位呢。
萧青枫的周围仿佛挂着浓郁的黑烟,看起来隐喻至极,委实也是叫人不寒而栗。
苏公公含泪伸出手:“要不,要不老奴扶您下来?”
“滚。”
萧青枫疾首蹙额地独自走下马车,被迫欣赏宋皇后与萧岁岁的“母女情深”,什么雅池清湖,那都是给他萧青枫所准备的醋缸。
等三人走下马车以后,乘坐其余马车的人才有资格出来。
同行人陆陆续续地走下马车,萧岁岁看了一眼他们难看的脸色,便知道刚才颠簸的路途有多折磨人了。
以萧如玉为首的一些练家子,大抵能好适应一些,脸色尚且还说的过去。
最后下来人的是安贵妃那辆马车。
因为下来的太迟,她们差点都要被人遗忘了。
那两名位份低的妃嫔彼此搀扶着走下马车,边走边是干呕,吐得脸色通红,一度快要晕了过去。
萧岁岁从随行宫女的手中借了两条干净的帕子,一路小跑送给两位小嫔:“这个给你们用吧,你们一定很难受了。”
早知道就应该向天命系统多讨些药,给这些身体承受不住的人都送过去。
一旁的素衣宫女怜疼的替自家主子委屈:“公主有所不知,一路颠簸不断,我家小住身体本就不好,这一颠,路上吐了好些次,脸白的好像一张纸,可心疼坏了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唉。”
粉裙小嫔颤颤巍巍的快要晕了过去,仍不忘迷迷糊糊地向萧岁岁福身道歉:“臣妾,臣妾多谢公主好意……”
眼看两人差两步就能跌进一旁的荷花池里,萧岁岁既是担心又是同情:
“安娘娘是不是也和你们一样呀?早知道会让你们这么难受,岁岁就不叫你们一起出来陪岁岁玩了,要是待在宫里的话,应该就不会这么难受了叭,等回去以后,岁岁一定拿好吃的给你们。”
她是好意,偏生有人不领情。
萧岁岁那些真挚的关心,到安贵妃的耳朵里,竟然就成了丝毫不加以掩饰的恶毒挖苦,实在歹毒。
这样没分寸的话,一定是宋皇后教她的。
安贵妃在四个随行宫女的齐力搀扶之下,才终于走下马车,娇声道:“好事可不能独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