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程的日子定在了三日后。
萧青枫按规矩与宋皇后同乘,也带上了不太老实的萧岁岁。
宫门,停留马车处。
烈阳高照,青砖铺成的地面像是一架烤盘。
玉嬷嬷再一次清点随行人数时,才发现宫中还是有两个未被禁足的小宫嫔的,正好安排与安贵妃同行了。
安贵妃得知要与两个低位妃嫔同乘时,不由认为安排马车的人是在故意羞辱她,气的脸色羞红,与玉嬷嬷计较:“玉嬷嬷,您也是陛下身边的老人了,本宫再怎么说,也是堂堂贵妃,你让本宫和两个从八品的妃嫔同坐,难道就没觉得有些不妥吗?”
玉嬷嬷已经忙了三日,此时竟还有人来为她添乱,敷衍的搪塞安贵妃道:“陛下主张节俭,此次带公主出行,不愿意太铺张,所以老奴才如此安排了。那二位小主虽然位分不如贵妃娘娘,但也都是老实本分的主,还请贵妃娘娘稍稍将究一二。”
安贵妃冷哼一声:“本宫可是陛下亲封的皇贵妃,你让本宫和两个出身低贱的嫔位妃子同乘,和让本宫与奴婢同乘,又有什么区别?这不就是说明本宫在你的眼中,和这些婢子一样低贱,你做出这样的安排之时,眼中可还有陛下,可还有本宫!”
玉嬷嬷倍感头疼地低下头,漠然的给出回应:“老奴并没有这个意思。”
安贵妃一手叉着腰,一手推搡玉嬷嬷的肩膀:“是吗?你当真没有这个意思?那依你这么说,是本宫无理取闹,错怪你了?”
玉嬷嬷悻然道:“奴婢不敢。”
一手颠倒黑白的本事,相当厉害。
嘈杂的争吵声传入萧岁岁所在的马车,只见萧青枫撂下掌中书卷,心烦地扶助额角:“出什么事了?”
天气炎热,他已经足够心烦了。
宋皇后抿了口清茶,亦听见了马车外传来的嘈杂声音。
聒噪。
这便是宋皇后唯一的看法了。
宋皇后轻轻掀起马车的金绣遮光帘,看了一眼,道:“似乎是安贵妃与人吵了起来,因何而起,臣妾倒是未听出来。”
两辆马车挨的很近,掀开门帘,便是最佳的“观景区”。
萧岁岁抱着从宫里顺出来的枕头,好奇地歪头去看:“安娘娘怎么又生气了呀?好像被人踩到脚了一样。”
要不是被人踩到脚了,安贵妃为什么会手舞足蹈地,几乎气恼的快要跳起来了?
玉嬷嬷平时话不多,但做事尽心尽力,在宫中的人缘极好,马车边的婢子心疼的小声议论:“玉姑姑怎么这么倒霉,偏偏招惹上了宫中最难缠的那位,照这般下去,怕是要出大事了!”
萧岁岁也记得,玉嬷嬷虽然总板着脸,看起来就十分严厉,但却是个很慈祥的婆婆,会在萧青枫不准她吃糖的时候,悄悄递给她一块。
因而,萧岁岁担心地跳下马车。
萧岁岁下去了,宋皇后也有些放心不下:“陛下,臣妾去看看。”
宋皇后也忧心忡忡地跟下了马车。
萧岁岁只跑了两步,就跑到了玉嬷嬷的身边,担心的问安贵妃:“安娘娘,你今天是为什么在生气呀?有人踩到了你的衣服吗?”
看到萧岁岁身后的宋皇后,安贵妃就像看到了一座虽然不喜欢,但极其可靠的靠山,立即变得无比柔弱可怜:“皇后娘娘,您可要得为臣妾做主,臣妾素来不是那般喜欢无理取闹的人,可玉嬷嬷竟安排臣妾与两个嫔位妃子同乘,这不是存心折辱奴婢吗?”
虽然宋皇后觉得并无什么不妥,但眼看要到了出发的时辰,萧青枫与萧岁岁都被她安贵妃吵的心烦,宋皇后还是决定退让一步,换个清净:“罢了,那你去一旁等候,本宫为你另行安排。”
宋皇后问萧青枫:“陛下觉得如何?”
看到萧岁岁热的脸红如晚霞,萧青枫便也对此举多了一分迁就:“就按此来办吧。”
安贵妃这才算是心满意足了,恃“宠”而骄的滋味便是好受,趾高气昂的白了玉嬷嬷一眼,却忽然听萧岁岁有些疑惑的说:
“可是岁岁还是不懂,安娘娘到底为什么要生气?和谁坐马车,真的很重要吗?爹爹昨天才刚刚说过,这次出去玩,要勤俭节约,如果太浪费,是会有很多百姓要吃苦的!所以还是不要多加马车了叭,如果安娘娘不喜欢那两个姐姐,岁岁可以和她们一起坐马车,你去和皇后娘娘一起坐叭。”
不得不说,安贵妃其实还真的很心动。
她从一开始就觉得,这次前往行宫,会是一个讨好萧青枫的好机会。
若能有同乘的机会,自然是更好不过了。
但……
看着萧岁岁纯良无害的认真笑脸,安贵妃总觉得此事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果然,方才还觉得添一辆马车无伤大雅的宋皇后,已然改变了心意,威严道:“近年来,陛下一向主张节俭,不敢有丝毫的铺张浪费,百姓才能够安居乐业,幼者平安长大,老者颐养天年,此次出行,就连陛下都是与本宫和公主同乘,安贵妃,你又凭什么特立独行?”
萧岁岁认真地点头附和:“嗯,岁岁就是这个意思!”
安贵妃娇滴滴地看向萧青枫撒娇:“臣妾……陛下!臣妾可以乘坐小而简陋的马车,也能称得上是节俭,但臣妾就是不想与位分低下的妃嫔同乘!”
萧青枫不知是何时走下的马车,抱起迷糊的萧岁岁就走:“朕倒有一个更加节俭的办法,既然安贵妃你对朕的安排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