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岁岁不知不觉地领着萧青枫逛到了御花园中的谪仙水榭,只听前方有琴月如仙音渺渺,便按捺不住心中好奇,一路小跑了过来。
她差点跌进池塘里,把一旁的宫人吓得血压飙升,心律不齐。
池中盛放着一池荷花,萧青枫从掌管水榭的宫人手中讨来一包干鱼食,俯身递给萧岁岁:“这是喂鱼的鱼食。”
萧岁岁陷入了沉思。
这鱼食……没准好吃呢?
但鱼食的味道劝退了萧岁岁的强烈好奇心,出自对同类的关怀,让她选择把这些鱼食一小把一小把地喂给池中锦鲤:“你们多吃一点呀,多吃一点才会长大。”
萧青枫欣慰的看着眼前一幕,只听远处琴声愈发清晰,萧岁岁心生好奇地要带着他去找声音来源:“爹爹,你知不知道是谁弹琴这么厉害?”
萧青枫摇了摇头:“从未听闻。”
或是有缘,萧岁岁未纠结太久,便瞧见了在水榭尽头弹奏古琴的萧逸云。
萧逸云倒还是那般不染世俗的模样,一心醉于琴色之中,甚至未发觉萧岁岁已经走到她的身边,待到一曲完了,方才惊觉:“儿臣参见父皇,儿臣方才一心调琴,实在不知道您与皇妹来了。”
“无妨,弹你的琴。”
萧青枫在一旁坐下,难得萧逸云能有这种雅致的天赋,醉心一二倒也真没什么。
至少他是不觉得有何不妥。
萧岁岁则好奇地蹲在了一旁,由心的称赞萧逸云的每一声琴音:“皇兄,你是在哪里学的琴?你真的好厉害,岁岁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好听的琴声,嗯,岁岁要是以后也有这么厉害就好了。”
她的话中透露着对萧逸云精湛琴艺的羡慕,盼望着自己也能像皇兄这般优秀。
萧逸云腼腆一笑,温润道:“我可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你以后若有机会可以去看看,京中有很多人的琴艺远在我之上,相较之下,我这根本算不得什么。但你若是想学,皇兄可以教你应该怎么弹。”
好巧不巧,这一脚又是刚好踹翻萧青枫的醋坛子。
萧青枫对此颇是不屑:“朕为你请来太傅教你学习《经世》,你学的如何了?”
萧逸云低声道:“回父王,儿臣近来所学刚刚有些起色,或许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慢慢学会《经世》。”
“朕便说,你成日为此不务正业,又怎可能学得会那些。你若想学,朕不拦你,可你要清楚,身为皇子,应当竭力为百姓谋福祉,为天下定太平,你若只学琴艺,而不学治国经世之道,面临叛乱,你就无法保护自己的臣民。”
萧青枫偏就说得端重而有理,萧逸云蹙眉听训,羞愧的说不出反驳的话,只好一一应下:“儿臣明白了,其实儿臣近来也觉得自己一心扑在雅趣之上,处处都有不足,幸好有父皇提醒儿臣及时悔改,不至于等到反悔时为时太晚。”
听这父子二人说的高深莫测,萧岁岁拽了拽萧青枫的衣角,想让人解释给自己听:“爹爹,不务正业是什么意思啊?”
萧青枫正在吃醋后的气头上,便瞥了萧逸云一眼:“像你皇兄这样,就叫不务正业。”
萧岁岁忽然就懂了。
既然她的皇兄弹琴这么厉害,武艺也这么厉害,那萧青枫说他不务正业,就说明不务正业一定是一句夸人的好话。
于是,萧岁岁一本正经的夸奖起了萧青枫:“那爹爹一定也很不务正业。”
在座众人,没一个不是目瞪口呆,直接看傻了眼的。
她萧岁岁也太大胆了点,竟然敢直接说萧青枫不务正业!
就是萧岁岁借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都不敢啊!
萧逸云脸色奇差地护在萧岁岁身前,无疑就是在袒护她:“父皇,皇妹只是说错了话,断不会是故意的,望您不要与她计较。若您实在要罚,那便罚儿臣无用吧!”
“与你无关,让开。”
萧青枫拦开萧逸云,半蹲下身,似笑非笑地捏着萧岁岁的脸:“萧岁岁,敢这么说朕,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萧岁岁生气地一叉腰:“我明明在夸爹爹,爹爹为什么要生气?太傅明明说过,被人夸了以后要说谢谢,爹爹不仅不和我说谢谢,而且还凶我,真是不识好歹,岁岁不理你了,岁岁要去找皇兄一起玩。”
这场面,显然就是谁都不肯服谁。
萧逸云扶额,他这皇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把知道的成语拿来就用,即听起来哪哪都不挨着,又让人觉得好像没什么问题……
简直就是当代的造句大师。
他简直是脸都吓白了,实在不敢想象萧岁岁怎么敢这么与萧青枫说话,难道真的觉得萧青枫不会处罚她?
萧青枫加重了捏她脸的力度,很小气的与她较真:“朕为了袒护你,不知道在朝中骂了多少说你不好好学习琴棋书画的混账东西,整日在朝中忙的脚不沾地,你竟然说朕不务正业?嗯?臭丫头,你这话到底是跟谁学的。”
“我就是和爹爹学的。”
萧岁岁握着萧青枫的手腕就要啃,生气起来奶凶奶凶,又没有任何的“杀伤力”。
这倒让萧逸云发现了,虽然萧青枫看起来是真的被萧岁岁惹恼了,但又没有真做什么处置萧岁岁的事。
正相反,在他眼中一直严厉无比的父皇,竟然在十分幼稚的与萧岁岁犟嘴,根本不像是正儿八经的吵架。
最终还是萧岁岁败下阵来,气得一剁脚:“岁岁不理你了!爹爹真的好凶!”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