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悠睥睨一眼萧岁岁二人离开的方向,讥讽的冷笑道:“真是两个傻子,豆子能长出来是因为那是种子,还真以为种什么就能长出什么,种下金子就能生出来金子,真是痴心妄想。”
她俯下身,皱眉撸起衣袖,用手扒了两下脚边的土坑:“埋哪儿了?”
这是丞相府一处因位置偏僻而疏于打理的水塘,连池中的锦鲤都在几年前死光了,院子里常年没人住,久而久之,府中的家仆也就渐渐忘了这水塘的存在。
如今闻着倒像是生满烂泥的臭水沟。
为了挖出萧岁岁埋下的金扳指,唐悠着实是下了血本,一手要捏着鼻子不去问池塘中的臭味,一手还要在池塘边的一堆小土坑里寻找金扳指的下落,丝毫未察觉到脚边那条不起眼的细线。
接连挖了几个土坑都是空的,手上又沾满了湿乎乎的泥,唐悠这心情登时差到了极致,起身想要向前找找:“到底埋在哪儿了?”
长满青苔的假山后,陆凝霜低声道:“动手。”
萧岁岁学着陆凝霜音调轻轻嗳了一声,与陆凝霜一同抻起了手中的线端。
寻宝心切的唐悠急得像只无头苍蝇,哪有功夫察觉脚边的异常,可不就是被这东西给结结实实地绊了一脚。
唐悠在泥泞的池塘边儿上失了重心,一个不小心,两只脚都踩在了奇臭无比的泥浆里。
她干呕两声,想要从泥潭里逃脱,可失去重心的身体根本不听她使唤,不仅没能带她走出泥潭,甚至让唐悠整个人都泡在了恶臭的泥潭里。
萧岁岁悄悄地把那细线给收了回来,被陆凝霜抱起来就跑离了现场,一路还在忍着笑:“她还说岁岁傻,岁岁才不傻呢!岁岁都没有相信种金子就能长金子的事,她竟然信了岁岁真的会把金子埋掉。”
陆凝霜能比萧岁岁冷静些,但也是艰难的忍着笑:“臣女也未想到今日竟会如此顺利,恐怕还要归功于公主演技精湛。”
“哼哼,这是当然了,岁岁才不会拖后腿!”
萧岁岁骄傲地叉起腰,倏然嗅到了身后传来的一阵诡异的酸臭味。
回头望去,竟是满身泥水的唐悠追了过来:“你们、你们真是太过分了,这可是我昨日才做好的新衣服!”
唐悠的橙衣已经被泥水浸泡得看不出了本来的颜色,连头发上还沾着泥,生生像是刚刚在泥潭里打过滚的猪。
陆凝霜把萧岁岁护在了怀里,道:“是吗?我怎么不知道你浑身是泥,和公主与我究竟有什么关系?”
萧岁岁点头:“就是就是!”
唐悠怒不可遏地冲上前,指着陆凝霜责怪:“要不是你们骗我说把金子埋在了那池边,我又怎么可能为了金子被那些臭泥弄脏衣服?”
她竟自己就说漏了嘴,场面一时间十分的尴尬。
萧岁岁反而追着唐悠询问:“岁岁和姐姐去藏的东西,你为什么要去挖?岁岁和姐姐又又没有让你帮忙,为什么要被你责怪?生气。”
“我、我……”
唐悠自知此事是自己理亏在先,哪好说得太直白,吭哧了半天说不出话,竟是急得哭了出来:“我不管,我要去找姨母,告诉她你仗着陆姨夫欺负人!”
萧岁岁有些担心:“姐姐,她会不会为难你呀?要不然、要不然你就回宫和岁岁一起睡叭!”
“多谢公主的好意,不过臣女不会有事的,就由她去吧,她都能相信这样拙劣的计谋,就说明她也不过如此罢了。”
陆凝霜婉言推脱了萧岁岁的好意,若让萧青枫知道萧岁岁想要出宫和她玩不算,甚至还想和她一起睡,那还不和点燃了的炮仗似得……
方圆百公里以内绝无活口。
果不其然,唐悠刚跑出去没多远,就被艰难认出她的婢子拦了下来:“嗳,表小姐,您这是……这是怎么弄的?奴婢赶紧陪您去换一身衣裳吧!”
要不是唐悠拼死护住了自己的脸,没有蹭上太多的泥,那婢子也不敢相信这泥人竟然是自己伺候了许久的主子。
“你懂什么!”
唐悠厉声斥责道:“本小姐现在要去找姨母告状,让她看看这个庶出的陆凝霜做了什么好事,好好给她些教训!还有那个什么、什么宝盈公主,真是不知好歹,竟然瞧不起本小姐,与那陆凝霜好的不得了!”
婢子悻悻笑着,连她都被唐悠身边的臭味头疼的忍不住暗中退后两步,若让陆夫人看见了唐悠这个模样……
处罚谁还真不好说。
婢子赶忙苦心的劝说唐悠:“表小姐,您还是应当三思啊,此事固然是三小姐有错在先,可这事情里毕竟掺进去了公主殿下,您又不是不知道陛下把公主殿下都快宠上天了,便是公主殿下今日把天捅塌了,陛下怕是都要欣慰的夸她身手了得。”
唐悠羞愤的上气不接下气,自然没什么好态度:“那你说怎么办?难道要本小姐忍着她们不成!”
“表小姐别急。”
婢子附到唐悠耳旁言语片刻,唐悠的表情才逐渐平和下来:“也罢,陪本小姐去换身衣裳吧,真是脏死了!”
午后。
萧岁岁与陆凝霜坐在了花园里谈天,其实被唐悠吹捧上天的新建庭院她根本不在意,她更在意与自己相处的人如何。
陆凝霜为萧岁岁剥了一颗例子,体贴地喂到萧岁岁嘴边:“其实臣女觉得燕公子并不算是性情卑劣的人,他只是为人孤僻,又不知该如何与像公主这么大的孩子相处罢了。臣女不想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