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嘤嘤应了一声,见对方说完就钻进竹林里,不见踪迹。她提着灯笼打量一下四周,然后合上伞,江灯笼吹灭挂在树上。
提起一口气,脚尖踩在树干上往住处狂奔。
这里是后山,要是提着灯笼慢悠悠的走,明天早上也走不回去。
雨水打在脸上,砸的人睁不开眼。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因为听到动静起来的同伴们早就又睡了。她回到房间,脱下粘在身上的湿衣服,从柜子里拿了件干净的换上。
然后把自己藏在屋顶上的布袋子取下来。
点上烛火。
坐在床上将布袋子里的东西倒出来,半袋子宝石,一枚穿着红绳的羊脂白玉佩,然后将自己脖子上的麒麟玉坠取下来放在里面。
叹了口气,这些是她的全部身家,得走哪儿带哪儿。
衣服什么的就那么几件,带不带都行,反正隔几个月就会发新的。
在屋子里来回翻了几遍,也没有别的东西。她坐在床上,想着青衣楼主为什么会收她做徒弟。
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干脆不想了,有一个强者坐师父,至少她不用担心将来自己太菜。
得去跟薛三十八道个别。
看着外面的大雨,她实在不想再淋一遍雨。犹豫着还是撑了把伞出门,薛三十八的住处离她不远,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
以往她过来的时候,还没到门口,里面的人就听到动静,准备好偷袭她了,这次她将门敲得叮咣作响,里面也没人搭理她。
她很自觉地推开门进去,屋子里没人。
找了一圈,绕到薛琴的住处,敲门,里面也没人。
桌子上的茶水还热着,人显然是刚出去不久。
胡嘤嘤无功而返,回到房间里,想到刚才听见那声巨响,叹了口气。
然后躺到床上睡觉。
自有人去奔波。
雨水虽然没淋在身上,但是听着屋顶上噼里啪啦的雨,不知道将多少人浇得透心凉。
“黄河决堤了,黄河决堤了!”
深夜,数条黑影穿过雨幕,用最快的速度将这个消息递进宫,言诚书刚躺下,江作瑜就一身水,从外面进来。
气息有些凝滞,不知道从多远的地方一口气跑过来。
“皇上,黄河决堤了,甘州、青州、豫州、苏州、兖州,都被洪水淹没了……”
他每说一个地方,言诚书的心口就紧几分,从决堤那两个字开始,他感觉自己都忘了呼吸。
太子和二皇子前几天才被派下去,组织疏散百姓,若是走的快些,这会儿说不准能到豫州……
眼下豫州被淹了。
“太子和二皇子呢?”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里有几分颤抖。
黑鹰是温朝的眼睛,哪怕是在夜里,也能视物。
江作瑜禀报道:“太子向东去了兖州,不过这会儿才刚擦着豫州的边,估计不会受到洪水波及。二皇子往西边去了,现在可能已经到了青州。青州那边受灾较轻,两位皇子若能安全抵达,正好指挥着应对灾情。”
言诚书松了口气,只要两位皇子平安到了地方上,下面的老百姓心里就有了底,再有各个州府的令尹配合着赈灾,就掀不起大乱。
稍微放下心的言诚书顿了一下,想到离京多日的幺子,问道:“叙倾现在可否安全?”
一开始,他没有让人盯着言叙倾,想的是放手让他出去长长见识也好,皇家子弟不能养的太过娇贵。
后来豫州出了那档子事儿,江作瑜便做主盯上了言叙倾。不过没有禀报皇帝。
那个庄子他也知道,下面的人弄的,不过是个消遣的地方。
但是这个地方竟然被人一把火烧了,查过来查过去,竟然跟三皇子扯上了一点关系。
那个侍女……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